久。”
“管什么的?”
“也没管什么,就是跟着侯爷,幹点力气活。”
“力役吗?”婢女轻蔑地哼了一声,“侯爷什么时候入宫的?”
这个自己倒是知道,也不用替吕冀隐瞒,“上午就入宫了。”
“除了迎春殿,还去了什么地方?”
“没有。就在永安宫。”
“侯爷常亲近的侍女有哪些?”
“不知道。我刚来,人都不认识。”
“侯爷怎么会带你入宫呢?”
程宗扬憨厚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他们叫我跟着,我就跟着。”
“你身上的衣服也是他们让你换的吗?”
程宗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
“侯爷把你打扮成侍者塞到宫里,打的什么主意?”婢女板起俏脸,寒声喝道:“别说你不知道!”
“我……我真不知道。”
“他们是叫你去什么地方吗?”婢女恐吓道:“你要再说不知道,我就把你扔去河道,让你挖沙子挖到死!”
自己混进襄城君府中,可不是为了挖沙子的。问题是除了永安宫和後来的迎春殿,自己对宫里的建筑一无所知。程宗扬只好挑了一个自己听过最多的地方,硬着头皮道:“永……永巷。”
婢女一怔,然後娇笑起来,“去永巷吗?哈哈哈哈……”婢女一边笑一边好奇地打量着他,良久才板起脸,“去吧,在外面等着。”
另外两名随从先後被叫进去,出来时一个个脸青唇白,面无人色。等这些随从被重新带到一起,已经是半夜时分。
几名婢女交谈片刻,然後刚才审问过自己的那名婢女过来点了几个人,吩咐道:“把他们送去挖河沙。”
这些被认定对主母不诚不实的奴仆一阵鬼哭狼嚎,几名健妇上前,不由分说把他们押走。
“剩下的找个地方关一夜,明天打发出去。”
程宗扬跟着众人被带到一处空房中,房门“呯”的关上,接着外面传来铁链的声音,“咔”的锁住。众人折腾了大半夜,又虚惊一场,这会儿都没有交谈的兴致,各自找了地方或坐或卧,不多时就鼾声大起。
程宗扬靠在窗边,一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一边试着推了一把。果然不出所料,这窗户是固定的,唯一能出去的大门被锁得紧紧的,外面还有仆妇守着,看来今晚只能在这儿待一晚了。
程宗扬抛开杂念,闭上眼调息着睡去。
天色微亮,外面传来锁链声响,接着有人打开房门,喝道:“都出来!”
昨晚见过的那名婢女一一点着名字,被念到的侯府随从都如蒙大赦,赶紧磕了个头,感谢主母的恩德,然後火烧屁股一样离开。
刚念到一半,一名少女过来,说道:“红玉姊姊,库里新到了一批高粱,夫人说要酿酒,但坊里缺了人手,让姊姊拨几个人去帮几日忙。”
红玉看了众人一眼,“程厚道,你去帮忙。”
“啊?”程宗扬瞠目结舌,自己昨天一掷百万,就为了找门路混个官身,这官还没来得及买,一眨眼工夫就变成奴仆了?
红玉对那少女说道:“他是侯爷的随从,人傻了些,但有些力气。既然府里缺人,先留他做几天事。你带他去管家那里领个腰牌。”然後回头嗔道:“还愣着幹什么?快去!”
从管事房中出来,程宗扬握着新发的腰牌,一肚子的苦笑。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跟着卢景磨练几日,演技突飞猛进,还是运气倒霉到家了,一来二去居然真混到襄城君府里,成了货真价实的奴仆程厚道。这腰牌要拿回去,整个程氏商会的脸都该被自己丢尽了吧?
“程厚道!又发什么呆呢?”
“哦,”程宗扬抬起头,一脸茫然地说道:“我不知道。”
少女本来叉着腰大发娇嗔,闻言被他气得笑了起来,“真是个呆子。拿好铲子!你要做的就是把高粱放到蒸笼上,把蒸好的高粱收到筐里。记住了吗?”
“哦。”
少女翻了个白眼,对坊中众人道:“人交给你们,我不管了。”
坊里一字摆开几十口蒸锅,每一口都有一个成年人双臂张开大小。几名酿酒工匠团团乱转,都忙得转不开身,也没有人跟他闲谈,只是火候一到,吆喝着让他赶紧上料、下料。程宗扬只用挥动铲子,出点力气,倒是不费什么心思。
几十口大锅火头正旺,一开锅,整个酒坊都跟蒸笼一样。不一会儿程宗扬就汗流浃背,索性脱了上衣,光着膀子挥舞铁铲。
天色近午,程宗扬正打算找个撒尿的借口走人,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有人说道:“夫人,酒坊在这边。”
接着人影闪动,一群婢女拥着一个妖媚的艳妇走入坊中。程宗扬还没有看清楚,後面有人拽了他一把,低声道:“还不跪下!”
程宗扬一扭头,才发现坊里所有的工匠都跪在地上,就自己一个还直挺挺戳着。这要跪下去也实在太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