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惊,这种事哪里能瞒得过我们?我瞧云三爷这事挺急,也罢,咱们也不绕什么花的,直说罢:首阳山能不能出铜还在两可之间,咱们几个虽然管着钱物进出,可那都是主人家的,谁拿着钱也不能丢水里听响,就图个乐子。一句话:没有质押,此事免谈。”
云苍峰也不动怒,“依兄台之见,想要什么质押?”
旁边有人道:“除了洛都,云家在各郡还有不少生意。加上首阳山的铜矿,我看也抵得过了。”
云苍峰道:“有何不可!”
“利息如何算?”
“按规矩,年息三成,一月为期。”
在座众人纷纷摆手,“那是平常的利息,这件事风险太大,用平常的利息可不成。”
“按市面上的行情,便是有实物质押,也是九出十三归。”
九出十三归是质库的利息,以实物抵押借款十万,质库实付九万,以十万计息,每月一成的利息,三个月后还款十三万。这已经是市面上少见的高息,可还有人不满足,说道:“若是一个月付三成的息,我便赌上这一铺!”
众人纷纷狮子大开口,要从云氏身上撕下一块肥rou来。云苍峰面不改色,无论他们叫出什么价,都一口应诺,要求只有一条:一个时辰内送来现款。
这时有人说道:“云家在各郡的产业咱家一时也算不清楚,首阳山的铜矿更是难说。万一是空的,大伙就赔大了。”
堂中的喧哗声平息下来,众人都看着那个穿着珠履的豪奴少年。
“以秦监的意思,该当如何?”
秦宫道:“依我看,除了这些,还得有几样靠得住的质押,免得出了什么岔子,大伙血本无归。”
在座的都是场面人,这话已经有些过了,云苍峰拱手道:“还请直言。”
秦宫微笑道:“听说大小姐也在洛都?若是大小姐肯移步,这十万金铢我们襄邑府便拿两万出来。”
众人神情各异,襄邑侯府果然凶狠,居然要人质。云家这位小姐若是进了侯府,哪里还能出来?
那名戴着铜环的大汉本来守在门口,听到这话顿时慌了手脚。他一口气跑到云丹琉的住处,扑进房便带着哭腔叫道:“不好了!大小姐!不好了!三爷要把你卖了!”
云丹琉正在运功疗伤,闻言险些真气行岔,“胡说些什么!”
大堂内云苍峰只微笑着拱拱手,没有再理会秦宫。旁边一名商人岔开话题,打了几句圆场,把这事抹过去。
众家商会和高门豪奴联手,最终开出价码:云家以汉国各郡产业以及首阳山铜矿为抵押,借款十万金铢,实付五万,利息每日一分,逐日计息,限期一月还清。
云苍峰当场应诺。等众人满意的离开,程宗扬才发现这场交易总共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借款的条件不可谓苛刻,云家拿到手的只有五万金铢,却每天都要偿还一千金铢的利息。一个月后仅利息就高达三万,如果逾期无法偿还,云家在汉国所有的产业都将被众人瓜分。但相比于这五万金铢能办的事情来说,这些利息也不算什么了。
那些商家虽然咬得凶,出钱却不含糊。半个时辰之后,笔金铢运到。云苍峰早已从本家所属各处铺面调来朝奉,当场清点放入特制的木箱中。同时将云家在诸郡的产业分列出来,根据运来的金铢多少,在借条上填入两倍的金额,列明利息和质押的产业,最后由云苍峰画押,按上手印。
一个时辰后,最后一笔钱铢运到。朝会还没有结束,云家已经凑够所有八万金铢,分别装在十六只用铁框加固过的木箱中,用四辆马车运往西邸。
徐璜早已在西邸望眼欲穿,得知款项已经凑齐,不禁大喜。马车没有在西邸停留,直接就驶往少府。五鹿充宗连朝会都没有参加,一大早便在官署等候。车马抵达之后,立刻有人将金铢全部挪入少府专用的大匮之中,贴上封条。
随着金铢陆续入库,已经盖过印玺的诏书一封封送往尚书台:诏布衣公孙弘为博士、金马门待诏;诏朱买臣为主爵都尉、散骑常侍;擢升刀笔吏尹齐为舞都太守,秩二千石;刀笔吏杨仆为太守别驾;诏布衣云七滨为本郡功曹;诏布衣陈乔为从事……
……
拜云秀峰为关内侯,本郡大司农丞,主管太仓、均输、平准、都内、籍田诸事;封云如瑶为舞阳县君……
……
诏儒门秦会之为兰台典校……
林林总总数十人顷刻得官,忙得尚书台人仰马翻。程宗扬和云苍峰连饭都没有吃,一直在西邸、少府、南宫、尚书台之间来回奔波。
直到傍晚,最后一封诏书终于从尚书台发出。程宗扬拿着诏书,长长松了口气,心里却丝毫不觉轻松。
加上以前借的三万金铢,云家背上的债务高达八万。以云氏的家底,这笔巨款也不是拿不出来,问题是云氏的产业大多在晋国,从建康运来,怎么也要到两个月之后,远水难解近渴。
云苍峰倒是十分从容,望着他手中的诏书笑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