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爷还有一个很出名的特征,就是他的小脸。
他的下巴很尖,但却完全不会显得脸长,反而两颊鼓鼓的,从下巴突出来一点,显得他的脸很饱满,很年轻的样子。别人看到他的脸,总会觉得他削骨了,只有他耳朵下面下巴突出来的一小块带着棱角的骨头,暴露出他没有动刀的事实。
鸭爷的眼睛是内双,内双遮住了他的内眼角,让他的眼睛变得圆圆的。眼皮很薄,能看到一点眉骨。如果到了店里需要他上场跳舞,他就会用眼线笔吧内眼角开出来一点。这样,他的眼睛就变成了流丽的桃花眼。他的睫毛很密,很长,在床上闭着眼睛呻yin的时候,会一颤一颤的,泪珠经常落在睫毛里,被睫毛挂住,怎么摇也掉不下去。
他很白,全身都白腻腻的。他其实不太注重这方面,他太累了,每天不知道要被多少男人干。可能是他从来都不出门,即使被男人带走,也是在晚上,才让他的身体日夜见不到光,白地发亮。
鸭爷其实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闭着眼睛,抽着烟,感受不同的东西在他的身体里滑动,这几乎就是他全部的生活。他也不在乎什么,他有时候也想,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他这样,也算把这一行做到极致了。
鸭爷尤其愿意和新来的小鸭子呆在一起。他们刚来,心理身体上都很崩溃,他愿意和他们在一起,说一整晚的话,安慰他们,传授他们少吃点苦头的知识,保护自己的方法,看他们小心翼翼地吃一小块慕斯蛋糕。时间久了,小鸭子们大多就大都麻木了。他们抽烟,赌牌,还有的偷偷弄毒。他们不再哭,不再伤心欲绝了。
于是又有新的小鸭子,填补鸭爷身边的空缺。可是当他们崩溃地时候,还是会回来,找鸭爷哭。
这里几乎每一个小鸭子,都把鸭爷当成他们进入这一行的老师。毕竟,他们犯错,是鸭爷给他们擦屁股,难过的活儿,都是鸭爷包下来,难受的时候,是鸭爷听他们诉苦。
这一天,鸭爷现在也不清楚是哪一天,是几月几号,哪一年。总之在这一天,鸭爷刚弄完一个活。是他的一个老客户在自己家里玩儿性爱,把他叫过去,给他带上眼罩,系上狗绳,招待客人。
他们玩儿的很尽兴,鸭爷被干的菊xue里软成一团,下腹空空,回来的时候,脚都是软的。
鸭爷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点了一根烟,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真的很爽。
他性欲旺盛,还很会给自己找乐子,客户跟他认识很久了,很会弄他。他抱着被子,把脸埋在被子里,舒服地身体贴着被子缓缓地蹭。
这时,一个小鸭子邦邦邦拍了拍门,扯着嗓子在门外冲他喊,“鸭爷!店长叫你去他办公室!”
鸭爷把脸颊从被子里伸出来,眯着眼睛,也喊,“知道了!”
鸭爷把被子从身上踢下去,随便缕了一下头发,就出门去了店长的办公室。
店长坐在一张大桌子前面,桌子上一个笔记本电脑。鼠标垫旁边,放着一个约手掌一半大的,用磨砂的透明卡套套着的卡片。
鸭爷在店长面前坐下,他的脑子里现在还留着性事舒爽的余韵,一点都看不到店长桌子上都有什么。店长手上拿着鼠标,在电脑上双击,接着拖动鼠标上的滚轮,然后把手边的小卡片扔到鸭爷的面前,说。“鸭爷,你的材料我都对过了,加上你刚刚去的那次,你欠会所的债都还清了,你身份证还你。”
鸭爷一愣,他看着面前的小卡片。小卡片有点脏,边边角角沾着灰。卡片上的磨砂卡套让上面的内容有点模糊,他把它捏在手心里,把卡片从卡套里拿出来,仔细地看。
身份证早就不能用了,要去重新办,上面的照片还是他十六岁那年照的,照片上的人和现在没什么差别,只是眼睛小了一点,可是神态,那么不一样。
照片里的人,那呆滞的,小心翼翼又紧张兮兮的眼神,僵硬的,刻意弯出的笑容,那是他的青春。
年华已逝,青春不再。他的样子没变,可是他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自由了,吗?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他的下巴完全都是抖的。他已经太久没有自由了,久到一朝得到,他甚至都不敢想。以前的自己,总是想,自由算什么呢?他过的很好,自由算什么。
他早就默认了,他的一生就是这样,就像他机械地咽掉嘴里的饭,他再也没有想过自由。
他只有迷茫,他该做什么?他该去哪里?
“鸭爷?”店长敲了敲桌子,问,“你打算去哪儿?”
“不知道。”鸭爷把整个后背靠在椅子上,举起手臂,把烟叼在嘴里,然后缓缓吐出一口烟,说。“我一辈子都在会所里,被Cao,我能干什么,我还真的不知道。”他闭了闭眼,忽然萌生出一个想法,他想知道今天是哪一年,哪一月,那一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想法,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过的这么浑浑噩噩。
“鸭爷,”店长说,“你在咱们这里,干了也很久了。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比你干的还要久的,你也算为咱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