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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嗒一声,温骁瞳孔放大,目光呆滞,嘴角的口水滴滴答答的流出来,他像是灵魂被掏空了,瘦弱苍白的像一张纸摇摇晃晃的趴在了那男人的小腿上,在极度惊吓中昏了过去。
陆说良把他带走了。
温骁是在半路上醒来的,双手双脚都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着,手法不是很专业也没耐心不温柔,完全是五花大绑,但却结结实实让他动弹不得,嘴里被塞了个什么东西顶在舌尖上,让他说不出话,连眼睛也被蒙住了。
车上摇摇晃晃的,路途十分颠簸,温骁根本没法判断这是去哪里,但是他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死。
男人开了枪,但是自己没有死,因为枪里压根就没有子弹。
从一开始,那个男人就没想杀掉他,可是却如此喜欢自己绝望痛苦的表情,喜欢他挣扎求饶,太可怕了,这完全就是心理变态!温骁在心里怒吼,可是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算那个人没有杀他,可依旧杀了别人,是杀手或者杀人犯,也没什么区别,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突然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里,温骁又开始发抖。
他太久没吃东西了,饿到胃痉挛,手脚因为麻木而带来的痛感令他四肢抽搐,再加上陌生和恐惧,他很快又昏睡过去。
再睁开眼睛时,他躺在一个又大又软的垫子上,旁边是一盏破旧的灯,闪着微弱的光。
温骁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光了,他伸手摸了摸那盏落满灰尘的旧灯,像是看到了希望。怪不得人会喜欢把光比喻作希望,是真的,在令人绝望崩溃的黑暗中看到这一点光,温骁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缓缓跃动,那一点几近熄灭微弱的火苗又一点点燃了起来,或许他还能出去。
他喉咙干的像被火烧过一样,发不出一丁点声音,他举着那盏旧灯缓慢的移动身子环顾四周,发现这似乎还是一间chaoshiYin暗的地下室,除了他身子下面的软垫和这盏灯,什么都没有了,房间很小,四四方方的,像一个监狱。
温骁十分艰难的向前爬了几步,想要寻找大门的位置,却发现脚腕被铁链拴住了,轻轻一挣便刺的发痛。他把灯举到脚边去看,细窄白嫩的脚腕上留下深深浅浅被麻绳摩擦破皮的痕迹,被铁链拴住之后加深了伤口的恶化。
温骁看到伤口之后才意识到有多么的疼,疼的他额头冒了冷汗,却毫无办法。
又是等待,死死的等待,等待未知的恐惧和死亡。
他不知道自己靠在那望着一片黑暗发呆了多久,又睡过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可能是几小时,可能是一天,温骁觉得浑身酸痛,浑浑噩噩的睁开眼,发现身边坐着那个男人。
男人端着一碗水,一勺一勺的喂给他喝,声音很低却异常温柔的问:“有没有好一点。”
温骁怔怔的点头,发现嗓子终于能说话了,他干巴巴的说了句:“我饿。”
男人耐心的喂他喝水,等一碗水都喝完了,他转身要走,温骁害怕他又要丢自己一个人在这儿不知道多久,壮着胆子伸手抓了他小腿一把,颤颤巍巍的说:“你,你要去哪,别丢下我。”
男人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喂你吃饭。”
温骁紧紧盯着他的背影,终于在他开门的一瞬间找准了门的位置,那门是嵌在墙里的几乎发现不了,好像是密码锁,明明漆黑一片,但是他却清晰的看到了那男人按了四个数字,0560。
他把那四个数字牢牢记在心里,这是他唯一可以逃出去的办法。
希望就这样一点点重生起来。
男人再次回来时,端了一碗热粥和鸡蛋羹,鸡蛋羹上还滴了几滴酱油,飘香四溢的味道让温骁一时间措手不及,他眼巴巴的望着他手里的碗,口水顺着嘴角向外流。
男人舀了一小勺热粥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喂给他喝。
他太久没吃东西,太饿了,男人不准他自己吃,一碗粥一碗鸡蛋羹完全是就着自己口水吃下去的,温骁觉得他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而且是这样好的待遇,被人一勺一勺的喂着,如若他不是个罪犯,他一定不会想要这么快逃离这个地方。
“慢点吃。”男人说。
男人似乎穿着衬衫透着清淡的香气,袖口挽起来,手指修长,指甲也修建的整整齐齐,温骁偷偷看了他一眼,细长的眼睛深邃无垠,快要让他陷进去。他甚至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有一份体面而令人尊重的工作。
人的意志力太过强大,温骁只吃了这么一点东西,大脑便可以飞快地运转计算着一会儿要怎么逃出去。
他试探着和男人说话,声音很轻的问:“我,你,你叫阿良是吗,你可以叫我温骁,这是我的名字。”
男人手顿了一下,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半晌才说道:“我姓陆。”
温骁舔了舔下唇问:“你,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陆说良:“老师。”
温骁点了点头,又捧着杯子喝了点他递过来的水说:“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