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马不停蹄,花了三天时间从奉京驶到了泠江。一路上他们都在讨论究竟要如何接近并解决掉苏莉科的目标——齐新,某军总后勤部前大校齐志国之子,也就是她男友为之当了替罪羊的人。
齐家并非红色家族,齐志国年轻时确实是凭着自己的勤劳忠诚,从小兵一路爬到大校军阶的,不过这个年头信仰缺失的人太多了,他也是一朝得志就忘乎所以,走上了以权谋私贪污腐败的道路,最后还成了叛国者。有父如此,想也知道是教不出好儿子的。齐新身上也具有暴发户二代的典型品格——傻又爱炫。军队明文禁止现役军人在网上暴露自己的身份和军队情况,但这人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显摆欲,偷偷在一个被国内屏蔽掉的外国社交网站上注册了账号,变着法子炫耀官二代风光的生活。在他老子出事后,他的账号噤声了一阵子,不过没忍多久就又开始更新了,只是炫耀的内容少了,骂党骂国家的内容暴增。不过也多亏了他这个账号,王世安才得以摸清他如今身处泠江。
王世安耐心地翻看了他的几百多条记录,其中有一条是当地电视台采访他的镜头截图,电视台给他的职位标注是泠江武警部队某中队政治指导员。
小明初次看到这张图时简直要跳起来:“这逼全家都背叛祖国了,还能给人家当政治指导员?!”
“嗯——也不能说‘全家’吧,好像他妈对他爷俩的所作所为是不知情的,网上有小道消息说他爸被枪毙以后部队叫她去领骨灰,她都拒绝了呢,嫌丢人。”王世安抠字眼。
“你扯这些没用的你说他这种人哪里配当指导员啊!那老东西还是厉害,被打靶了还罩得住儿子,真是牺牲他一个,幸福一家人,啧。”小明气哼哼地说。
王世安说:“话说我还以为他会躲到国外去呢,一般这种官员子女出事了不都往国外跑么?”
“一般人好跑,他那样有现役军人身份的想出去就难了,除非偷渡。”赵平插话道,“既然齐志国还有能耐给他在国内安排个肥差,那就没必要费力气偷偷出去了,在国内虽然从正规军降级成武警了,但还能继续当个小官,好过去国外人生地不熟的当难民吧。”
“你对这些还挺了解的嘛!”小明意味深长地对赵平说。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赵平四两拨千斤。
“那要怎么才能接近他呢?他虽然没见过我,不知道我是谁,但我在泠江又没有认识的人,想接近什么武警中队真就没有门路啊。”苏莉科愁眉紧锁。
最后还是王世安提了一个建议——叫她也在那个外国社交网站上开个号,把自己打扮成大美女,每天晒靓照,然后给齐新点赞,先引起他的注意再说。这是他连看了一百多条那人的点赞记录后得出的结论——直男的社交账号归根结底还是为了看美女而使用的。
大家听后一致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妙招,但苏莉科还是犯愁:“我这个样子怎么变成美女?”
“你长得又不难看,就是发型和衣服太土了,得换一换。”王世安指着她的两条麻花辫对她说,“恕我直言,你这辫子是上个世纪初的女人才会梳的。”
“会吗?我看就挺好的,有一种——有一种传统美在里面。”小明反驳。
王世安无语:“你就别出声了,你自己的打扮也很上个世纪好吗。”
到泠江后,四人首先租了房子安顿下来。三男一女一起租房难免引人侧目,于是还是王世安和赵平一组,小明和苏莉科一组,在同一栋楼的楼上楼下各租了一间。四人中王世安最年轻也最跟得上chao流,而且以前跟社会人交朋友时也没少见过各种男女chao人,于是帮苏莉科打造美女形象和经营社交账号的任务就落在他身上。大家纷纷掏出余钱给苏莉科置办行头。
这个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得慢慢规划从长计议。于是四人暂时在泠江开始了新的生活。苏莉科找了一个在文化公司当策划的工作,赵平似乎在泠江有相识,也三天两头跑出去不知忙些什么。小明本也想找个活儿干着,却被赵平禁止了,理由是他外表太显眼,怕节外生枝,影响之后的计划。小明听他这么说,只好打消了念头。赵平大概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在租房时就特意要他们租在这座城市里的外国人聚集地——采贝码头附近。这一带从早到晚都有各种肤色和瞳色的人来来往往,小明混在其中,就不那么引人注目。
且不论小明怎么想,王世安是很喜欢这个地方的:出门就是酒吧街,酒吧街再往前走就是海,气氛欢快,风景独好。正好赵平又经常出门,也不告诉他去向,他便再次投入酒Jing的怀抱,天天在酒吧街醉生梦死。小明总是跟着他一同出行,他起初感到不大自在,可小明说自己是受赵平所托,白天必须看好他。王世安已经懒得去纠结自己和赵平的关系了。那人就像是一个被亲戚临终托孤的监护人,不得不履行照顾他的义务。就算他和他一天24小时一年365天片刻不离,他也终究得不到对方的真心。
他越想,就越痛苦,可是不想,也很痛苦。采贝码头附近好像就有个中学,白天晚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