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未现,宽阔的内房一片幽黑,杨屈牙怀中搂着张初墨没几两rou的身体,仔仔细细地在脑中修改遍临时想好的措辞,然后轻轻下床还不忘给张初墨盖好薄被尤其遮住他脖颈间紫青斑驳的爱痕。饶是头铁如杨屈牙,此刻想想也有些头皮发麻:本来哪个公子哥家里没养过几个好看的小侍宠,颇有些姿色的仆人自个儿爬上主子的床的事也是屡见不鲜。
可偏偏是张初墨,无法和那些东西相提并论。而且两人一起生活多年,杨屈牙嘴上没说心里早就把他当弟弟看了,这会儿一夜之间发生关系,多少还是有些乱lun的负罪感。
何况......还有个把张初墨当小祖宗供着的黄管家,即便张家已然没落,可明眼人多多少少能看出:在黄管家心里张初墨的地位比起杨屈牙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屈牙一想到要和这个照顾自己十几年、堪比干爹的老管家摊牌昨晚发生的事就头痛,黄管家肯定觉得:现在杨屈牙就像个强jian人家千金的恶霸,打着照顾的名号强取豪夺玷污人家清白。
杨屈牙点起蜡烛穿好衣服,在慢摇缓晃光线昏黄的烛光里垂着眼眸凝视张初墨熟睡的面孔,稚嫩又安然。他轻轻地深呼吸,灭去烛火转身走出院落,一步步地走向家仆所住的地方,停步在其中一间稍好的屋前。没有过多的思考,杨屈牙扣了扣样式普通的门环,随即推门而入:“黄伯,我有事和你说......”
能怎么办呢?有些东西,与其等他落到周围人身上,还不如就自己扛了。哪怕是扛不住,压死了自己,至少别的人还能踏着这尸体走过去。
......
杨屈牙从黄管家的房间里出来,从库房领了银子,不带一个仆从就出府了。随后黄管家一脸Yin沉的走向了杨屈牙的小院落。
一觉起来,已是晌午。张初墨迷糊中感觉身旁有人,按耐住心中的踊跃不已睁开眼,却看见黄管家石柱一样的站在床头,褶皱纵横的老脸上黑云密布像是风雨将至。也是,一大早猛地知道自己辛苦伺候大的、当儿子养的两兄弟昨晚上行了房事,这会儿心情能好也怕是气得Jing神失常了。
张初墨这才想起宅里还有一个管事的人,像是黄花大闺女被父亲撞到偷情现场一般,怯怯唤了一声:“黄、黄伯...”
“穿戴好衣服,出去我再和你说。”黄管家转身向外屋走去,平日里稳重的步子这会儿夹着凌乱,怕是三观都给这两人的事震出了裂痕。
张初墨慌慌张张穿好衣服,急急忙忙地快步走出内室。心中先是惧怕,可转念一想现下木已成舟,便是黄管家骂他个狗血淋头也无济于事。张初墨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大无畏Jing神走进前厅。
黄管家背着手立在前厅,前厅的门扇户牖都关着,室内颇为Yin凉,正午的强光照不进来,打在薄薄的白丝绸窗布上惨白得刺眼。
沉默许久,黄管家开口,不是责骂也不是抒情,只是声线疲乏:“少爷说......”
仅三个字,张初墨大无畏的信念,“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我扛着”的信条瞬间粉碎,着急想听接下去的话,耐不住问一句:“他说了什么?”
黄管家浑浊的眼珠转向张初墨:“他说,是他强迫你的。”
张初墨敏感地察觉到自己的急切似乎暴露什么,可心中一下子被黄伯转述的一句话给戳中了,来不及辨别,瞬时脑海里面全剩下了杨屈牙,磕磕绊绊地回道:“也并非强迫......”
黄管家的脸更冷了,果真如他所想:张初墨对少爷有意思。
虽然杨屈牙使劲往身上揽罪,锅接得一个不落却还是被看出了端倪。黄管家再偏心也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而杨屈牙把张初墨完完整整摘了出去估计也不知道张初墨是真对他懂了念头。
左右一合计,黄管家开始走苦口婆心的模式:“行,就算你们两情相悦。少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别看家里一个都没有,外头的莺莺燕燕可是数不胜数,更别提那些露水情缘。他现在心悦你,没准明天就换人了。”看着张初墨的神情一点点变冷,黄管家决定接着猛攻:“更别提你现在只能待在将军府里,他要是哪天在外头买个院子养小妾,不回这府了,你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囚在这里,当个守活寡的弃妇。”
黄管家的声音压得极低,因为这话只能有两个人听见。
不可置否的是,张初墨确实被说中了心事。自从进了将军府,自己这七年就和笼中之雀无异,说好听点叫庇护难听点就是幽禁。
想出去的渴望一直压在心里,迟早要烧起来,而杨屈牙本身就是一团人形的活火。张初墨一碰到他就想烧起来,却还得死命压着。
张初墨抬起头,破釜沉舟的说:“黄伯。我要怎么做。”他又不傻,说到这份上自然明白黄伯有东西备着。
“你的nai娘,你还记得吗?她应该给过你一个小木牌子,里头有一个夹层,装着的东西是张家留给你的。你看了就知道。”
“那少爷呢。”张初墨觉得心里慌慌的,“他怎么说?”
“他说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