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看到花了吗!”走近了些以后,朱问才继续问道,“咦?灼哥怎么不见了…你们…”
说到这时,朱问才注意到他一片通红的双眼,“怎、怎么了?小谢同学?”
苏锐也伸手揉了揉谢决的脑袋,“你怎么了?”
“我有点喝多了…先回去。”谢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他们显然不大放心。
他摆了摆手,“没事,我自己回去就行,有那么多同学在呢…”
闻言,两人便这么傻傻地愣在了原地,看着谢决用着比跑马拉松时还要踉跄的步子往回走去。
九点左右,赏完花的同学们才陆陆续续地回到了竹木小屋。
工作人员们早就在小屋外的那片小院子里摆好了烧烤架,就连炭火都已经升到了最佳的温度。
“来来来,今天就让本烧烤小王子来露一手给大家看看!”杨凯一脸自信地握上一把rou串走到了烧烤架前。
看他这花里胡哨的手法确实不一般,同学们便一个个十分捧场地端好盘子排好了队嗷嗷待哺。
而谢决只是独自坐在屋子里靠窗的位置喝着服务员提来的啤酒。
酒的味道一点也不好,可是,再不济也比头脑清醒时的痛苦要强点。
啤酒罐子接连倒在地上,他终于开始觉得头脑发晕,趴在窗子上仰头朝天上看去,一时间居然分不清天上挂了几个月亮。
同学们的嬉笑声也混杂成一片,像咒语似的传入耳中。
朱问在外头转了一圈也没找着人,进屋一看才发现了已经醉倒在窗边的谢决,于是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小谢同学?小谢同学…你怎么喝这么多?”
谢决哪里还听得明白,只顾着一阵傻笑。
幸好他属于醉了也不怎么会发酒疯的那一类,怎么说也省心一些。
直到近十点钟,烧烤活动才告一段落,不少同学已经接到了家长催着回家的电话,于是同学们这才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组团朝出口走去。
“灼哥,怎么回去?”朱问拍了拍江灼的肩膀问道。
“杨叔待会过来接我。”江灼笑着回道,而后垂眸看了看依旧趴在窗边神智不清的谢决。
苏锐耸了耸肩,“我妈接我,但是我家跟小谢同学方向完全不一样…”
“要是他这个样子坐着我哥那敞篷吹冷风…”朱问捂了捂脸,“肯定得吹出毛病来。”
闻言,江灼淡淡地“嗯”了一声,“我送他回去。”
“那小谢同学可就交给你啦!”苏锐笑着竖了竖大拇指,最后顺了一串烤rou才低头一看,“我妈到了,我先走了!”
“哎一起一起,待会儿我一个人走出去怪瘆得慌。”朱问赶紧跟了上去。
江灼这才低头看了看谢决,而后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醒醒。”
谢决脑袋一歪,缓缓睁开眼睛一脸呆滞地对着他眨了眨。
“回家了。”江灼继续说道。
可谢决还是毫无反应。
他不禁轻轻地叹出口气,伸手将谢决拉起来,这浓重的酒气立马熏得他直皱眉头。
好在谢决虽然醉的不轻,却也还知道自己走路。
来时的小路像是洒满了金粉,每一点都敞亮到了心里头,而现在脚下踩着的分明也是同一条路,却似乎被铺满了白雾,吸入肺腑的尽是锥心刺骨的冰渣子。
谢决只觉得自己踩在云团上,忽然脚下一崴,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往旁边栽去,等江灼反应过来再去拉时早已经来不及了。
他就这样栽进花丛中,不小心将那几朵带着晚露的花朵给打了个七零八落。
幸亏泥土足够松软,后脑勺只是钝钝地撞了一下,一时间竟然说不上来是因为酒而头晕还是因为磕着脑袋才发起昏来。
温热的眼泪几乎在一瞬间顺着眼尾滑落下去,他皱紧了眉头从花间恍恍惚惚地看向那一轮圆月,“我他妈怎么就这么贱…”
六年都打不醒的,除了傻子,还有他谢决。
“谢决。”江灼弯下腰去拉住他的手,“起来…”
他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只能任由江灼拉着坐了起来,眼泪还在扑簌簌地往下掉着,就连月光都盖不住他哭得通红的鼻尖。
“我为什么…没能死在那里…”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只是感受着心里那最后一点希冀被燃成了死灰,说话也就没了把关。
“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江灼听的眉头紧皱起来。
可谢决根本不搭理他,只是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任由泪水从指缝间溜走。
在十一月的冬夜里,山茶花盛开的地方,有一束灵魂摇摇欲坠。
“谢决…”江灼终于有些慌张起来,他看着眼前的谢决,明明毫发无伤,却又像是千疮百孔,“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
然而,谢决连头也不抬,只有肩膀因为喘息而在微微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