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县百姓而来,岂可高坐钓鱼台,做出高枕无忧之相。”
“而且吴将军放心,小王不是鲁莽之人,第一天进入淳县,我只会前往县衙同知县交接,了解一下淳县这几日的情况,并不会贸然接触被时疫感染之人。”
吴苋芝见不能劝动昭庆,便只好道:“之前太医署的太医来之时,告诉我们以草药水煮过面巾,遮住口鼻可防感染时疫,我军将士无不照做,还请殿下……”
“这我懂,自然是听从吴将军安排。”昭庆连忙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吴苋芝便拨了一队军士,皆是手持兵刃,身穿甲胄护卫在昭庆身旁,他知道淳县封闭这些日子,县中之人大多憋着一股气——加上这时疫暂且无解,一县百姓,数千人口,悲从中来,恶向胆生,其实是很可怕的。
此时若是有人心怀恶意,稍稍一扇动,昭庆的小命自然是悬于一线。
吴苋芝是明武帝的忠臣,他自然是以昭庆的安危为先的。
昭庆知道这一队士兵非带不可,便应允了吴苋芝的请求,当淳县大门被打开的时候,昭庆才发现,这里的情况其实比自己想象的要好一些。
街上并没有见到尸首,干干净净不见一个行人,一直到府衙之中,她才见到了忙着诊治病人的窦太医一行人,王太医上了年纪,原本是可以留守宫中的,但是他觉得自己干这行时间久了,经验比那些小年轻人不知道多了多少,这次淳县疫病之灾,绝对不能少了他的身影。
淳县知县姓牛,是一科榜眼出身,为官也算是小有名声。
当初淳县封锁起来的时候,牛知县也曾经想过先把自己的一家老小送出城去,连带着城中富户第一时间大多也想着往淳县外跑。
然而吴将军油盐不进,又是个粗人,做事都是雷霆手段,将这些试图贿赂他往外跑的富户全抓起来,又送回了县城之中,可是光是把人送回去怎么够呢?自然还是会有人想要逃跑的,一来二去,吴苋芝恼了,将几户典型抓起来,绑在淳县外头示众,才算止住了城中之人往外跑的苗头。
只是他这么做,自然有人深恨他。城中富户平头百姓不必说,牛知县与他同朝为官,实际上对吴苋芝的做法,还是有些龃龉。
他牛知县家中老母七十有余,若是染上时气,又叫他如何是好?
昭庆自然也是知道的。
所以当她来到县衙的时候,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抽抽鼻子,挤挤眼睛,声泪齐下:“牛大人啊,这些时日委屈你了!”她一身男装打扮,穿的是亲王朝服,没等牛知县给她下跪行礼,自己却先上前揪住了牛知县的官服袖子,“吴将军行事粗鲁,奈何牛知县一片忠君爱国之心,将淳县内部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条,才能将疫病封锁于淳县之中,没有弥漫至天京,牛知县真乃国之忠臣,牛家老夫人教子有方,小王自当奏请圣上封为诰命,颐养天年……”
这一套八角俱全的高帽子拳法打下来,牛知县都懵了,只敢弯着腰,扶着痛哭流涕的昭庆连连摇头:“殿下言重、殿下言重!吾等天子门生,自然为陛下百姓,为我大周鞠躬尽瘁,殿下如此,岂不是折煞下官吗!”
昭庆带着驻军的将士进入淳县的事情,自然没多久就一传十、十传百,也有心肝坏透了的,记恨吴将军铁腕,暗地里撺掇家中有人感染了时疫的百姓到府衙前头去闹事。他们原本就被关在这里,也不知自己何时也会染上疫病,求神拜佛也没用,又很吴苋芝封城,让他们逃无可逃,便使写银钱,寻那些胆大的泼皮无赖,一时间也聚集了十几人,在衙门门口叫骂。
牛知县被昭庆按头套了一头的高帽子,此时心里熨帖,回过味来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乖乖向昭庆禀报这些时日的进展,昭庆皱着眉头才没听几句,就听到外头传来叫骂之声。
待到听清了那叫骂之声,牛知县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难看极了。
“下官立刻将这些刁民赶走……”
“且慢。”昭庆擦了擦脸颊,整理好朝服,衙役和陪着她一起进城的吴将军亲兵将县衙大门打开,却见外头一群蓬头垢面,神色不善的浪荡儿,再远处,便是一群偷看的普通百姓。
昭庆一眼就能看出这些浪荡儿都是收了钱,装作家中有人得了时疫前来闹事的泼皮无赖,便浅浅一笑道:“诸位百姓,小王自天京而来,受皇命赈灾,这时气容易侵入肺腑,还请诸位莫要再府衙前聚集才好。”
无赖儿们只知道有钦差从天京而来,却不知这个来到淳县的钦差,居然是一个身着亲王装束的妙龄女子,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有人大着胆道:“这位青天大老爷,小人一家三口都染了瘟疫……”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牛知县一声怒喝:“莫要胡诌,这位是福王殿下,乃我大周的护国公主,岂是你能冲撞的!”
昭庆的重点到是不在这,她的重点在“一家三口都染了瘟疫”,她沉yin了半晌,问边上的衙役道:“此人姓甚名谁,你们可认得他家住何处?”
那衙役行礼答道:“这是胡二狗,家住琵琶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