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说的,越到后头愈发是没了音儿气。
云容偏头对夏竹秋月吩咐了几句,便让她俩带着周涣之去里间休憩。
也不知是不是委实困的厉害,周涣之起来走路的身子都是颠颠摆摆,仿佛下一瞬就会径直栽倒在地,让人心生紧张。
不过好在有两个丫鬟搀扶着,并无甚大碍。
苏玉清见着周涣之这么副模样,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他指着最中间那人的背影,气道:“容哥儿,你瞧他那没出息的样儿,以后还怎么出入官场?”
在大宋朝想要做官,可不管你家族是个什么势力,背后又站了些什么厉害角色。凡是要想入仕的,只有科举一条路子。
莫说是官宦子弟,就是皇室宗亲,当朝太子,也得按照祖宗的规矩来,绝无半点捷径。
这就造成了,在科举为官上,大宋朝抛弃了森严的等级制度,让平民与权贵平等。
能做到哪一步,一切全凭实力。
这点依着云容来看,可能也是这个王朝延续至今的优势之一。
无怪乎苏玉清如此气愤,其实他刚才说的还算客气,就按照周涣之的破烂水平,怎么可能入的了劳什子的仕。
第一轮考核不被刷下来就算不错了。
云容叹了口气,“涣之打小志向不在于此,非逼着他读书,反倒是坏事儿。再说了,他性子太直,去了官场不得被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没了?”
他一个幺子,没嫡长子那些个烦恼,合该轻松些,当个富贵闲公子。
瞧着苏玉清还是一脸的忧愁和气愤,云容含笑道:“真要是不行了,不是还有我们吗?”
周涣之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俩总能护着他的。
“说的也是。”
苏玉清眉目舒展开来,孩子气般的撇了撇嘴,“日后他享福我们受累,真真是便宜这臭小子了。”
“可不是?”
跟着附和了一句,云容伸手拎过搁在石桌中央的茶壶,为苏玉清倒了杯凉茶,“玉清,这是江南的叶玫茶,你尝尝看。”
“叶玫茶?”
名字倒是稀奇,苏玉清好奇的看着云容手里提拎着的青釉仰莲纹瓷壶,“这茶可是绿的?”
“嗯。”
手腕微转,浅碧色的茶水倾斜而下,云容回望他一眼,“你怎地知道?
“自然是猜的。”
苏玉清嘴角扬起笑意,刚要说些什么,却瞬间收了声,连带着方方露出的笑意都凝固在了脸上。
一抹比茶水还要碧绿上十倍的带着盎然生机的颜色撞入了他的眼帘,此刻正贴合在主人白皙清瘦的腕子上,衬的那白的更白,绿的更绿。
那是——一串做工极其Jing致的纯正六棱形祖母绿手链。
如此熟悉,熟悉到令苏玉清汗毛倒立。
许是他此刻的脸色太过可怕,云容蹙了蹙眉尖,担忧道:“玉清,你可是身体不适?”
“……”
“玉清?!”
“……”
云容眉头彻底拧巴了起来,苏玉清这样子明显不正常,他担心他有个什么,便朝冬梅急声道:“快去找府医。”
听到这句,苏玉清总算是有了点反应,他先是讷讷出声,“别去。”
随后猛的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云容,一字一句道:“容哥儿,我有话问你。”
他这般严肃的态度,让云容免不得也跟着肃了脸色,他朝周围伺候的下人摆了摆手,“都退下。”
“是。”
须臾,偌大的花架子下就只剩下两人。
默了半响,在这样沉寂的氛围里,苏玉清似是没喝到刚刚的水,嗓子发干,“容哥儿,你乞巧那天可是出去了?”
从未料到他会问这个,云容惊了下,“……嗯?”
苏玉清平日里不会无缘无故的问些废话,通常得事出有因,兼之他之前的失态,云容猜测在乞巧节夜里,苏玉清十有八/九是见着自己了,会问,证明他私心里又无法确定,亦或是……不敢承认。
他们还真是应了乞巧节里的“巧”字,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在茫茫人海,百十条街里恰恰就撞见了他和玉珩。
“可是和人出去了?”苏玉清接着问了句更清晰话,生怕云容不明白似的。
云容:“……”
很好,就是撞见了,还撞见的正正好。
如今,他和玉珩已经过了明路,没道理再隐瞒下去,更何况,他不是早就准备让他们知晓了?
云容抿了抿唇,小心斟酌了下用词,温声道:“玉清,其实我和玉珩……”
“我知道。”截断了云容后半句,苏玉清浓密的睫毛兀的低垂。
云容被这句给弄的怔了怔,这……
“其实,在乞巧那天我就应该想到的。六皇子他那么爱你,怎么舍得放弃?”
玉珩夜里跑去跟别个卿卿我我,真是有够可笑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