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折子笑骂,何总管在旁边劝解。”
秦栩君的确在笑骂。
“瞧瞧, 人还没到京城,给他的贴金折子倒已经来了。机枢处也好意思巴巴儿送进长信宫。”
何元菱却端着芙蓉莲子羹汤坐在一旁惬意地喝着。
众所周知,如今皇帝的宵夜,必定也有何总管一份的。
“小菱, 能不能听听朕说话?”秦栩君不满,他酸那羹汤。
何元菱笑嘻嘻地喝完, 这才搭理秦栩君:“俞大人这回去南方搜刮了一圈,少不得吹捧他‘搜刮’得辛苦。加上又遭了劫, 可不得跟皇上卖惨来了。”
“是卖惨还是真惨,很快就知晓。”
秦栩君在折子上迅速地写下朱批,只几个字, 一看就没走心。然后将折子一合, 扔到一堆上头。
“小菱你今日对朕爱搭不理。”
何元菱还是笑嘻嘻的,心里却想:你倒也聪明, 谁让你跟李女史有秘密,不主动告诉我,我就一直爱搭不理。
“因为我不开心, 皇上对我有秘密。”
秦栩君乐了,平常何元菱总是又聪明又懂事的样子,他还是头一回看到她这样耍小性子。
沉浸在爱情里的人儿,眼皮上都抹了蜜糖。
即便是耍小性子,在秦栩君看来也极其可爱。
“想知道朕什么秘密?来,小菱问,朕回答。”秦栩君起身,坐到何元菱身边。
“就今日……”
才说了三个字,仁秀在帘子外头说话:“皇上,大理寺来人……”
秦栩君脸色一凝,低声道:“终于来了!”
何元菱也收起小性子,起身道:“时间倒是不早不晚,掐得正好。”
“进来!”秦栩君喊道。
仁秀可不敢擅进书房,等皇上发话了,才掀了帘子进来,道:“大理寺少卿姚驰送来六抬箱子,说是中州府剿贼所获。请皇上示下。”
秦栩君当即与何元
菱对望一眼。
何元菱问:“皇上要不要看看?”
“当然要看。”秦栩君冷笑着,眼神却落到了刚刚被他扔在一旁的那本奏折上,“朕倒要看看,这位被百官称颂的朝廷栋梁,究竟带了什么行李回京。”
何元菱向仁秀使了个眼色。
仁秀意会,道:“奴才这就叫他们将箱子抬到东殿去。”
从正殿出来,沿着内院长廊走一段路就到了东殿。东殿靠南的小半间是长信宫的库房,其余的皆空着,此刻所有的灯火都点了起来,邰天磊带着侍卫守在东殿廊下,严阵以待。
弘晖皇帝并不讲究,在日常的素袍外披了一件罩衣,散着头发,在一长串宫灯的引领之下,宛若降临凡间的仙子。
一见皇帝过来,诸人皆下跪。
姚驰却是头一回见到传说中的“何总管”。虽说他负责了寿宴一案,可何元菱被皇帝保护得太好,作为“第一嫌疑人”,专案小组连她的面都没见着。
如今姚驰终于知道,这个备受皇帝宠爱的姑娘,居然如此爽利素净,打扮得几乎像个少年。
进殿时,姚驰听见何元菱低声对邰天磊道:“今晚增派人手,守住东殿。”
连发号施令都是干脆利落。不由刮目相看。
皇帝身边的人,只有何元菱一人跟进了东殿。殿中央放着六抬大箱子,箱子上贴的官封完好无损,显然并没有打开过。
姚驰道:“卑职接到皇上密令,立即派人去中州府交接,一路密送进宫。据卑职安插在船队里的密探回报,俞大人去时行李不过两口箱子,回来时却有八口箱子。这便是多出来的六口。”
何元菱突然笑yinyin道:“想来水贼能得手,姚大人的密探也帮了不少忙吧。”
从阳湖县到京城,何元菱越来越看清一个事实:水至清则无鱼。很多时候,对付卑鄙的人,不能动用常规的力量。民间的三教九流自然有他们存在的价值,尊贵如官府,也往往要依托他们,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先帝们才会出这么一个主意。让水贼去劫了俞达的行李,随后又以剿贼的名义,顺理成章地让这六抬箱子落到官府手中。
俞达万万没有料到,一场水劫,损失的不仅仅是辛苦贪来的钱
财,还将赔上他的身家性命。
听何元菱说得直白,姚驰也不忌讳,微微一笑道:“大理寺是大理寺的风格,若叫刑部来办,怕又是另一种手段。不过都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开箱吧。”秦栩君语气平静,视线却落在箱子之上,似乎穿透箱子,他能望见里头的纷争与黑暗。
每个箱子上不仅有官封,还挂着明晃晃的大铜锁。
只见姚驰上前,用小竹片轻而易举了剔了官封,又掏出一段铜丝,在铜锁上一阵捣鼓,居然很快就把六只箱子都打开了。
再好的锁,也都是防君子。对在大理寺浸yIn十几年的姚驰来说,这才是真正的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