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通广密令。柴凌泰一直只想告诉一人,那就是梁奕。
真假混合说出去的目的,是要拉东厂季德水垫背。他心想:季德水不知道通广密令能干什么,他分配指令的时候只说了,这七句能召集七国兵马,没说可以继承皇位。
季公公要是自作聪明禀告陛下,柴凌泰便拿着捏造遗书顺手推舟,说他窃读遗诏,妄想肆意篡改,幸得臣排除万难才得以献上给陛下。
季德水是拖不下这趟脏水了。
现在他终于弄懂形势,梁奕听完他说的床前明月,配合晋王所说的,以为拿到全是真的密令,所以想诛杀我斩草除根。哪能想到,晋王是从我这里偷走密令的后四句。
梁奕手指渐渐收紧。血书遗诏后四句完全跟晋王说的,还有柴凌泰宣读的炎方官冷,完全不一样。
到底谁是真,谁是假。
要是承认遗诏是真的,那柴凌泰就是护主有功。
杀不得。
柴凌泰道:“皇上,微臣为保遗诏周全,亦将遗诏散发出去七份,臣交托给您的遗诏,是真是假,前朝众臣在此,何不去商议鉴别一番,再定微臣的罪。”
暗示,他不幸出意外,被砍头或被暗杀,有人会拿着七句密令出去。
第18章 绝杀
梁奕心中是怒极恨极。怒是搬出如此阵仗竟无法制服区区一个由他捧|上|位的太监棋子,恨是区区一个低贱的奴才,竟敢算计君王!
左相孙开诚正观察着他们主仆之间作何反应。两天前,梁奕忽然倒戈回来,求道‘是朕年少不才,妄断,时至今日方知岳父一片真心,养成柴凌泰这卑鄙小人,骗取我的信任,竟在森罗杀掠抢夺,唉....我不知如何是好,求岳父再帮我一忙罢。’
他想,这两主仆不知因何闹翻,但杀了柴凌泰,能削弱右相朝中的势力,又能断掉梁奕宫中一条臂膀,何乐而不为。却对通广密令一事,丝毫不知情。
梁奕咬紧后槽牙,眼光逐一横扫过去,季德水和岳父左相孙开诚正看着自己要如何了事。晋王说出密令的条件,即是取柴凌泰|性|命。梁奕本想假意借助岳父左相之力铲除柴凌泰,取得晋王口中的密令后,改朝换代,到时候再另立一名西厂督主又有何难。
他垂在黄袍袖中的手不自觉握紧成拳,脸上不动声色,拳头放松,折起遗诏帕子,收入袖中,双膝一软,扶住身旁的小太监肩膀,虚软道:“何.....何已至此,父皇临死前竟不想再见我一面,只叫你送来这布帕?”声音颤抖,仿佛亡父在侧,遗憾未曾尽孝道。
柴凌泰垂首,愣了一下。心想:尼玛,净说什么废话,你要见他一大活人,我不就是失败而归吗,一样要杀我啊。心里这般想,嘴上跟着梁奕带节奏,悲道:“陛下,先皇宽厚仁爱,卧病已久....实在不愿陛下伤心难过...”
梁奕落泪摇头道:“不...我不信,父皇不会这样对我,遗诏字迹拙劣,传太傅太保大理寺卿进宫,柴凌泰,你若有欺瞒,朕决不轻饶!”
到嘴的鸭子要飞了。难怪梁奕会来求他。助他谋反,今日又帮他演遗诏成真的戏码?没那么容易!
孙开诚握住梁奕手臂道:“陛下,请容臣参议,先皇字迹,臣也认得七八分。”
梁奕双手拢在袖子,暗暗用劲,将布帕撕裂成两份道:“不急,待大理寺卿一并鉴伪字迹,丞相到御书房先行等待。柴凌泰,等结果一出,你项上人头便当场奉上。”
锦衣卫撤去,不再按住柴凌泰的头,柴凌泰抬头,只见孙开诚一双长眼微微敛起,审视着他们。
验完密令字句,皇帝再决定是否留他|性|命。这下,柴凌泰可选择的余地简直大多了。
柴凌泰所写遗诏密令无半点虚假,不怕他验什么字迹,倒是怕梁奕想出什么幺蛾子,他提醒道:“陛下,臣护送遗诏,经历千山万水,怎怕多等一会儿呢,望陛下明察。”
群臣听完,只明,柴凌泰急欲表忠心求情罢了,哪里想到还有第二层意思。
森罗离国都路途遥远,柴凌泰散出去七句命令,在哪里开始,散给哪个地方的西厂锦衣卫,梁奕即便要抓回来,那也是大海捞针,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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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外,白雪覆盖。
白昼的太阳渐渐变短。雪花缓慢地从夜空洒落下来,皑皑白雪压弯枝头。
柴凌泰冻得嘴唇发紫,发髻眉毛眼睫积满点点白雪,仿佛失去生命般半开半合上眼。
弓湘云和乔柏铭跪在柴凌泰身后,身体发颤,长长呼出一口气暖手,呼出的气在冰天雪地中变成烟雾消散。
乔柏铭往后看,段飞羽在殿上被踢趴压倒,所以胸前染上天灵辰北流淌开的血,胸前大|片shi血衣布冻成块,玄青绸朝服狼狈至极,眼睛却凝视地面的某点白雪,神情专注,他脸上沾染的血凝成暗红,双手搭在膝上,丝毫没有左右摇颤,而是端正跪地,垂目等待,像和地上冰雪冻成一体。
乔柏铭道:“飞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