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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传神了,盛慕槐都能看出来哪些是属于小姑娘的眼神,哪些是一个含春的闺阁少女。
“爷爷,您能教我吗?” 盛慕槐充满希冀地问。
“过来。” 爷爷招手,让盛慕槐在他身边坐下,摸摸她的头说:“今儿个叫你展示,就是看看你的程度怎么样。以后我会亲自教导你,这算是给你的十一岁生日礼物吧。”
他唇角微微翘起:“当然了,你要是不想我这糟老头子教戏,我另想别的礼物。”
“不不不!我就想糟老……” 盛慕槐赶紧刹车,“我想您教我,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那得了,咱们回去吧,你要练的东西还多着呢。” 盛春说。
从后山往下走,盛慕槐看着爷爷单薄的背影陷入了思考。爷爷他究竟是什么人呢?他怎么能把旦角的眼神表现的那么好?他不会只是个拉琴的琴师,他一定也是演员。
盛慕槐忍不住了,开口说:“爷爷,您以前不是说自己对唱戏没兴趣,只是个拉胡琴的吗?”
盛春说:“我这不是还在拉胡琴吗?”
“可是您怎么还会这么多东西呢?特别是眼神,真得太厉害了。爷爷,您不会还有什么隐藏身份吧?” 盛慕槐赶前一步,靠在爷爷的胳膊上问。
“想知道啊?”
盛慕槐点头。
“想知道就好好跟我学。等你把我这点儿玩意儿全学会了,我就告诉你。”
***
从此盛慕槐就跟着爷爷练了起来。
早上跟着爷爷去不远处的小河边喊嗓子,回来吊嗓子。晚上睡觉前要盯香头,香朝左飘眼睛就看左,往右飘就看右。
为了让盛慕槐练眼神,爷爷还从集市上买了几只鸽子,要盛慕槐每天盯着它们飞行的轨迹。这几只鸽子深得剧团几个孩子的喜爱,争着去喂,爷爷也就顺带手也告诉他们一些知识。
他告诉盛慕槐,眼神是在生活中时刻都要练的东西,许多身段技巧也都可以从生活中体会。
放暑假以后,爷爷除了将盛慕槐已经学会的剧目重新加工了一遍,还进一步地指点了盛慕槐的跷功,同时又将耍指头,耍手帕,耍辫穗的花旦当家技巧教给她。
黄老板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老太太特别喜欢孩子,听了黄老板对盛慕槐的称赞以后,就想看孩子们一起演一出戏。
对于黄老板这个要求,于学鹏当然没有异议。就是让孩子们演什么,他犯了难。毕竟大家虽然已经在凤山学习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还从未挑过大梁呢。
没想到爷爷倒把这个差事给接了下来,他那里有一出小戏《打樱桃》可以教给孩子们。
“这出戏的主角是秋水和平儿,一个丑一个花旦,胜楼和槐槐能演,小姐可以让青蓉试试。” 爷爷在饭桌边这样说。
“那我呢?” 一旁吃饭的王二麻问。他这些日子也跟着盛春和盛慕槐一起去喊嗓,对盛春也不像原来那么有距离感了。
“这出戏里没有花脸。” 爷爷说。
“啊?” 王二麻露出掩饰不住的失望表情,“没有花脸那么演个龙套也行啊。”
“也没有龙套。”
王二麻的眉毛越发耷拉下来,像一只落水后耳朵都垂下来的小狗。
“不过我已经和你们团长说好了,你会和他单独表演一段《双投唐》里的断密涧。”
“真的?” 王二麻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可是他最近苦练的剧目。表演欲一下抑制不住,他站起来,双目圆瞪就来了一段:
“昨夜晚在宫中饮琼浆,夫妻们对坐叙叙家常,孤把那好言对她讲,谁知贱人撒癫狂,大丈夫岂容那妇人犟,因此我拔剑我斩河阳!” 说着还举起了手中的筷子。
“得了,别撒癫狂了,你口水喷我饭里了!” 盛慕槐把王二麻给压回座位上,于笑兰都快要笑岔气了。
第二天,几个小的和扮演公子的侯成业开始排练《打樱桃》。
这是出可爱俏皮的玩笑戏。仍旧是公子小姐私下相会,丫环递信的老套故事,但这回,丫环平儿和书童秋水才是主角。
几个人都决心要认真练,毕竟这是他们第一出主演戏,对方又出了那么多钱,可不能演坏了,砸凤山京剧团的招牌。
盛春教戏还真有些手段,他就像一个最好的导演,能把每一个角色的动作、站位、唱腔都记得清清楚楚,然后清晰地用语言表述给每一个人,让他们对自己该如何表现有准谱。但奇怪的是,他从来不主动教唱,只是用胡琴告诉演员那一句该是怎么样的。
但即使如此,在有些细节动作上,盛春还是不得不示范。
比如说平儿钩下伸出墙头的樱桃枝后,要站在椅子上,把钩子衔在嘴里,左手捏着帕子,右手从树枝上撸樱桃,眼睛则要随着撸樱桃的动作不停左右转动。
平儿一共够了三次樱桃枝,每次的动作都有细微差别,最后一次把树枝放开时,灰尘迷了眼睛,眼珠子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