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至青铜爵、唐三彩、钧窑花瓶,下至康熙通宝、毛主席头像,这里应有尽有。盛慕槐也并不想买什么,就和爷爷在一个个地摊前走过,什么都看看。
终于,爷爷在一个摆满了各种玉器、珠串的摊子前停下, 在那些琳琅满目的古玩中看住了一个小巧的白玛瑙鼻烟壶。
那支鼻烟壶只有半个手掌大,上面雕刻了一个穿着戏妆的美人。
“您喜欢这个鼻烟壶吧?那您可真是太有眼光了。这鼻烟壶是崇祯年间的宝物,上面雕得这个是大美人杨贵妃。您瞅瞅,这雕工多Jing美呀, 原来可是王爷才能用上的物件呢!” 小贩把鼻烟壶举起来让盛春看。
盛慕槐蹲在盛春的旁边仔细观察,这玛瑙倒是挺光泽好看的,只是上面的戏妆美人雕刻得就不那么Jing致了可以看出雕刻的人很努力的想雕出细节, 但是刀工还是呆板迟钝了些,美人的眼睛都成了菱形,看上去有点儿傻乎乎的。
见盛慕槐和盛春瞧的认真,那小贩伸出一根指头:“您二位要是喜欢,一口价,这个数。”
“一百?” 盛慕槐问。
“什么一百啊,一千!” 小贩讪讪地笑。虽然这爷孙二人穿得不像是有钱人,但是干他们这一行的,眼力是最重要的。
这个老爷子面对满大街古董神色平静,既不像来捡漏的人那样眼睛里闪着Jing光,又不像是乡下人进城透着胆怯,一看就是个见过世面的主儿。
他的小孙女虽然对一些玩意儿好奇,但好奇地坦坦荡荡,一丝怯生生的感觉也没有。
所以这两人的裤兜里应该是能扒拉出点钱来的。
听到老板说一千,盛慕槐差点没笑出来:“老板,您把我们当水鱼宰啊。你看,这是京剧的行头。” 盛慕槐指着戏妆美人说。
“是呀,京剧那可是我们的国粹啊!” 老板回答。
“乾隆年间四大徽班陆续进京,一直到了道光年间京剧才形成,这鼻烟壶最早也是清末的东西。再说了,您自己看看上面这个美人的雕工,凤冠上珠子大小都不一样,穗子也直愣愣的,跟简笔画似的,别说一千元了,五十都嫌多。” 盛慕槐说。
“去去去,你小孩子知道什么!” 小贩见盛慕槐不好糊弄,转向盛春。这位大爷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看这鼻烟壶,就差没把眼睛长上面了,他这儿才是突破口。
小贩故意把握着鼻烟壶的手收起来,说:“大爷,您一看就是跟这物件有缘的,咱们也是尊老爱幼的人,您要真喜欢,我可以打个折!”
谁知道他手收起来后,盛春就收回了目光,对盛慕槐说:“这小玩意儿确实是民国年间的物件,还是小孩雕的,不值钱。槐槐咱们走吧。” 说罢扶着膝盖站起来。
“好。” 盛慕槐答应一声,连忙去搀爷爷。
那小贩见两人真的要走,说:“哎别介呀,您都看了那么久了怎么就走了?这样,我打个跳楼价,一折,一百元怎么样?”
两人没反应,还要走,小贩一拍大腿:“五十,最少五十了!我是看您二位有缘啊。”
“别走啊,三十总成了吧??” 见盛慕槐和盛春已经走出去十米,小贩拿着鼻烟壶追了上来。
盛慕槐感觉到爷爷脚步的迟滞,她用眼角瞟爷爷,只一眼就知道爷爷很想要这个鼻烟壶。
那就再狠压个价,盛慕槐停下说:“五块钱,不能再多了。”
“你这孩子再开玩笑呢。” 小贩见两人好歹是停下了,说:“就这料子也不止这个价啊,老爷子,您再给添个十块。我这真是跳楼价了,要不是今天一天没开张,哪里能这么便宜卖了呢?”
盛春还想走,盛慕槐拉住他说:“爷爷,您等等我。”
她从自己的小钱包里掏出一张大团结,走到小贩面前:“就这么多了,您愿意卖就卖,不愿意卖另找主顾,说不定还能卖出一千元。”
这是她这两年在凤山唱戏攒得零用钱,爷爷原本替她收着,在她来首都前全还给了她。
“槐槐,你这是干什么?这钱你要留着以后用的!”爷爷赶上来,把她的手按住。
“嘿,这个爷爷您也别忒封建了,孩子有钱就让她自己决定买什么呗。” 小贩一把从盛慕槐手里抽出那十元,把鼻烟壶往她怀里一塞,麻溜地跑回了自己的摊位,坐下后还朝他们喊:“本摊商品一经出售,是概不退回呐!”
盛慕槐将白玛瑙小壶放在阳光下,瓶身半透明,美人身上折射出异样而炫丽的光。
“多好看呀。” 盛慕槐把鼻烟壶递给爷爷。
“爷爷,过两个月就是您生日了,我肯定回不去,这就当我送您的生日礼物吧。”
盛春犹豫了两秒,终于还是接过那个鼻烟壶,将它收在手心。
但是他立刻从口袋里取出十元塞给盛慕槐:“你一个小孩儿,还给我送什么礼?只要你好好学戏,好好长大,那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盛慕槐开始时不肯收,但爷爷说什么也要把十块钱给她,她一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