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给阿姨交了钱,走进了女生的换衣间。这里靠墙的位置摆了四个带小锁的方格铁柜,方便学生储物。
唐姣把装了换洗衣服的小桶放下,三下五除二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Jing光, 然后大大方方地垫着脚往柜子里存东西。
高碧玉看到唐姣豪放的动作都惊呆了,她往左右一看,好几个在她们之前进来的女生也是和唐姣一样的状态, 光着身子说说笑笑的进了澡堂。
高碧玉受到了刺激,她这是进了澡堂还是进了盘丝洞了?
“你们……也不用浴巾裹裹?” 她小声问。
“裹啥,进去也没地方放浴巾。而且大家进到里面还不都得脱光?” 唐姣说。
“里面没有隔间吗?” 高碧玉小心翼翼地问。
“公共澡堂呀,就一个大房间,好多个喷头,要隔间干什么!” 唐姣满不在乎地说。
高碧玉:……
“这是北方澡堂,和南方的浴室不一样。” 盛慕槐同情地拍拍高碧玉的肩膀,表示对她的理解。
想当年她刚从南方到首都上大学的时候,也是适应了好久才能够一边搓澡一边和隔壁还有对面的同学聊天的。第一天她穿着内裤裹着浴巾跑进澡堂收获了多少注目礼,她都不想记得了。
“脱吧!” 盛慕槐说,“人生啊,就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高碧玉:……
终于,她在舍友的掩护下,还是守住了自己的底线,遮遮掩掩地用毛巾包住自己走进浴室。
一进门,只见里面热气氤氲,一根铁水管横在了三面瓷砖墙上,每隔一米往上伸出一个喷头。
澡堂里十分热闹,每一丛热水下都有一个白花花的□□。还有同学把腿架在墙上,一边往腿上打肥皂一边唱戏。
高碧玉:我错了,我回宿舍打凉水擦身体还不行么?
但是来都来了,浙江妹子高碧玉同学只好把眼睛一闭,毛巾一抛,面对着墙把自己藏进了水花里。
人越来越多,喷头竟然不够用了。有个人高马大的女生走到高碧玉身边:“劳驾,咱两能共用一个花洒吗?”
高碧玉一转头,对方离自己还不到一臂的距离,要死啊,她心里想,赶紧把视线转回来:“我洗好了,你用吧。” 说完扯着毛巾逃走了。
她穿好衣服,低头坐在更衣室里,尽量不去看旁边。没等一会儿,盛慕槐、柳青青她们也都洗完了。
四人搓着头发,穿着干净柔软的衣服走进院子里,一天的疲乏终于被洗去了,好像重获新生了似的。
刚走到宿舍门口,却发现门口蹲着一个人,周青蓉抱着臂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了动静后才赶紧站起来。
唐姣打开了门,先走进宿舍。周青蓉扯住盛慕槐轻声说:“槐槐,我们去那边的花坛说说话吧。”
盛慕槐把小桶递给柳青青,跟周青蓉并肩走在校园的夜色中。周青蓉轻轻揽住了她的胳膊,就像她们还在凤山时一样。
在爷爷几天前坐过的地方坐下,盛慕槐问:“青蓉,你想跟我说什么呢。”
周青蓉盯着花坛里一丛开得鲜艳的月季,说:“槐槐,我知道你看不起我那样,我也不瞒你了,我就是想要争一出戏的B角,这事儿也就俞雁能帮我。”
“今年是咱们学校建校三十周年,十月份学校有在首都、天津和上海的大巡演,我们青衣组的剧目是整本《白蛇传》,白素贞已经定了俞雁。”
盛慕槐说:“但是这和俞雁有什么关系呢?谁是A角谁是B角不应该由老师根据你们平时的表现来决定吗?”
“按理说当然是这样。” 周青蓉苦笑:“但俞雁的堂姐和我们老师的关系非常好,俞雁作为主演又有话语权,她推荐的B角老师才会考虑,如果她不喜欢我,我就一丁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盛慕槐皱眉。
“我来首都戏校以后,就一直没有登台演唱的机会。”周青蓉说。已经两年了,一切都和原来想象的不一样。她以为来首都以后生活就会发光,可是原来黯淡的人到哪里都黯淡,更别提她这种没有背景没有天赋的人。
“所以我才要抓住一切的机会啊。”
周青蓉低下头,看着自己交握的手指。她为了练兰花指,把手泡到醋里,热水里,被宿舍人嫌弃味道难闻;为了白素贞的唱腔和身段,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练功,又被宿舍的人嫌吵到她们睡觉;就连青衣组的老师都说她没有天赋,不是做主角的料。
可是她做了那么多努力,为什么没人看到?
“俞雁看不上我,鄙视我,这都没关系,只要最后我能拿到这个B角的机会就好了。”
盛慕槐不知道该怎么说,要说什么呢?劝她放弃去争B角?劝她尊严更重要?她有什么资格去阻止周青蓉呢,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也没有干坏事。
食得咸鱼抵得渴,大抵只能这样说吧。
“槐槐,以后我在她们面前可能要跟你保持一点距离了。你别恨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