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没了吃的,陈项专门为这事还来问过她一回,叫她用试新品的话打发了,可总是不做饭,肯定是交代不过去了。
因此,一听见敲门声,她赶紧去开了门。
没料到门外站着那个硬赖着要她管饭的人,见她抹了脸要拍上门,那人一只脚伸进来,手上提着一只油纸包在她眼前晃:“城北朱婆婆家的香酥鸡,吃不吃?”
这是中秋节那天,她见过的那家。当时她见排队的人多,只是多望了两眼就走开了,他怎么知道她想吃这家的鸡?
那人就趁吴桂花愣神的功夫挤了进来,自顾自找来碗盘摆好鸡,还给自己斟了杯茶,坐在石桌上挑眉望她,仿佛在问,你真的不吃吗?
一整只红亮红亮的炸鸡被解开层层包装搁在桌子上,那爆炸般散开的香味霸占地侵占了整个院子的空间。
吴桂花自问她不是特别贪吃,可她也真的是好久好久都没有吃鸡了。
现在,她鼻子里净是这道鸡霸道的香味,没出息地跺跺脚:“一盘野菜换一只鸡,这么划算的生意,傻子才不做!”
说是只做盘野菜,吴桂花手指在采好的几样野菜中滑过,坏心眼地选出了鱼腥草。
依她的经验,一般人都怕鱼腥草那股浓重的腥气,这人一看就是Jing养出来的大少爷,肯定也吃不惯。
想想人家毕竟给她带了只鸡,这么做好像是不大厚道,临出门前,她又切了盘咸蛋。
两个人三道菜,她偷偷望了眼对面的人。
看他第一筷果然是夹向鱼腥草,不禁抿住嘴,眼睛睁得大大得盯着他。
却见他筷子一拐,那一筷子的鱼腥草全进了她的碗:“先吃菜再吃鸡,垫垫胃。”
吴桂花盯着这几根菜,觉得这人和这菜都跟她相克。这菜她采三天了,为什么没吃,就是因为这味她也吃不惯哪!
她端起碗正要往嘴里不管不顾地扒下去,忽然发现他嘴角的笑涡闪了闪。
吴桂花福至心灵,趁那人没反应过来,赶紧叉起筷子,也夹起一大筷鱼腥草丢进他碗里,笑眯眯道:“你别光说我,你也吃啊。”
看着这人一张忽然严肃的脸,吴桂花心情很好地夹了一块鸡翅:她孙女给她发的那张表情包叫什么来着?
来啊,互相伤害啊。
没错,来啊,咱俩互相伤害啊。
老太太我啥没见过,我!不!怕!
哈哈哈哈。
048
再过几天,田大壮托人给吴桂花送了一大块猪rou。
宫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行吃起了猪rou, 就连张太监都弄到过两块, 托吴桂花给他做了回锅rou和红烧rou。张太监趁陈项出宫去巡察兽苑产业的时候, 好好过了两顿嘴瘾。
吴桂花掂着那块猪rou,笑问来人:“想必你们带班近日又有了大喜事?”
那比萝卜丁只高一点的小太监喝着她新点出来的豆腐脑, 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来是跟姑姑说一声, 我们带班要当管带了。”
“怎么?你们带班要升到东掖廷去了?”
小太监的豆腐脑就喝不动了:“不是,还在西掖廷,倒是我们的刘管带, 要高升东掖廷去了。”
吴桂花奇道:“刘管带升职?怎么这么突然,说升就升了?”
自打她有钱之后, 这些时日时常往来西掖廷大膳房采买菜品,对膳房的事也了解了一些。
像膳房这种人人都想去的地方,升迁尤其讲究论资排辈。膳房从最低等的粗使太监爬到最低级的管事级别, 除了本身能力不差之外,正常升迁的速度也要二十来年, 何况刘管带比管事还高两个级别, 不出意外, 他这辈子就止步于此了。何况宫里东西掖廷这种特殊的组织结构, 东掖廷的人可以到西掖廷来做事,没有特殊缘由, 西掖廷的人是很难升到东掖廷去的。
刘管带她见过,是个做事古板,性格严肃的人, 看不出来,他竟有本事钻营到东掖廷。
来给吴桂花送rou的小家伙今年秋末才进宫,还不满九岁,不知哪叫田大壮看中,说是留他在身边看看,能不能做个衣钵传人,他哪说得出那些大人们争较的缘由?
吴桂花留他喝了一碗甜豆脑,就放他去了,她自己转去厨房开始剁馅。
这是块Jing瘦rou,搁着是别人,肯定嫌它没油水,但她上午在林子里找到一片秋荠,正好和着猪rou做馅包饺子。
晚上,应卓来时,果然吃到了这新嫩的荠菜饺子。今天正巧他带了一小瓶荣致斋的酱菜,一口酱菜一口汤,即使应卓这样从不喝面汤的人,也把这一大碗饺子面汤喝得涓滴不剩。
吴桂花看他喜欢,就说:“这是荠菜包的饺子,可惜我翻遍竹林就只找到这一点,你要喜欢,明儿给我带一把进来,正好这还有点猪rou,一道剁了再给你包一回。”
因为他时常来吃饭,除去一开始的□□味,两人这么处着处着,还有了些家常的默契。
应卓抬了下眉:“猪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