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收了人,还给放出去的?”
李英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到底哪来的?连这个都不知道?宫里不放人出去,这么多年纪大了,干不动活的老宫女留在这占位置吗?当然要放一批出去了。”
这就是一个人住的不便之处,明明该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吴桂花今天才头一回听说。她再三问过李英娥,原来这里跟她看过的宫斗剧有点不同,像她们这样的宫女一生中有两次放出宫的机会。一次是秋天,年满二十五岁,只要符合条件,向管事们申请之后,便可以出宫,再一回在春天,就是年满五十岁,不管你愿不愿意,只要主子没有开口,便必须出宫。第一次是恩典,另一次是清冗。
难怪她去过这么些地方,见过的宫女大多数都是皮肤紧致光洁的小女孩,便有年龄大些的,也是满头鸦发,连个躬腰驼背的都少。
这么说,吴桂花籍薄上登记的是十六岁,也就是只用再熬九年,便不用连累秦司薄,光明正大地离宫了!
原本遥遥无际的事情突然有了盼头,吴桂花看李英娥都顺眼了不少,叫她哼了一声:“我瞧你年龄不大,就算想二十五岁离宫,也有好些年呢。那时候宫外还有什么好郎君等着?”
像李英娥这样的罪奴,如果没有恩赦,此生都不可能离宫。
吴桂花守一辈子寡,也把日子活得有滋有味的,在她这样的老太太眼里,九年压根不是个事。她知道李英娥心里不舒服,不跟她斗嘴,哼着歌背上她的大背篓说:“你没被选上去道宫,用不着把气撒我头上,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万一碰到个不让人的,就你这小身板,吃亏的还不是你?”
“你怎么知道……你瞎说什么?我才没有撒气!”
吴桂花在她面前,向来有啥说啥:“是不是撒气,我不跟你争,照我说,人家不选你才是对的。就你这脾气,真选了你,你是能伺候好那些道爷?还是能巴结好管事的太监女官?你啊,再干什么都直定定的不结善缘,谁戳就炸,哪天被人捅了Yin刀子都说不定。”
李英娥强辩道:“在这宫里,与人为善又能怎么样?该下黑手还不是要被下黑手?像我这样,至少嘴痛快了。唉你去哪?”
吴桂花站门口冲她挥个手:“去淘宝贝啊,对了,还没多谢你跟我说这消息呢。我现在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好东西等着我。”
“有什么好逛的?都是当下奴的,又能有什么好东西?”李英娥不以为然。
吴桂花嗤笑:“瞧不出来,你眼光怪高。你自己不也是当下奴的?又不比谁高贵。”
“你!”李英娥脸涨得通红,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片刻后,一条手帕递过来:“连人说两句都忍不了,我说你不能往高了走吧?要是你在主子面前这么哭,早叫人拖下去打嘴板子教规矩了。”
李英娥抽答着用手帕使劲擤鼻涕:“你又不是主子,我哭哭又怎么了?”
“是啊,你得谢谢我不是主子,要我是主子,有你千百般难为,哭都哭不出来的时候在呢。哭完了吧?哭完了就跟我出去逛逛。”
“我不去!”这丫头傻倔傻倔的,叫吴桂花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心肠不坏,偏偏不会说好话,她凭白吃了多少亏,才修成了今天这个八面玲珑的佛系老太太?
她硬拽着她出了门:“说啥傻话?好不容易有一次拣便宜的机会,怎么能说不去?你是有金还是有银?怎么就不会过日子呢?唉对了小方呢?”
这丫头脸又拉长了:“那你怕是找不着她了,她前两天就去了道宫。”
“不回来了吗?我看这也有不少道姑,她们跟小方不是一路的吗?她怎么不回来?”
“这我哪知道。”李英娥缓了缓口气:“那天法事做完之后,她就没回来。掌事姑姑说,玉真道长有首新曲子,想留下她让她帮着编曲。”
吴桂花高兴起来:“那她不就能出宫了吗?这不是好事吗?”
李英娥眼神奇怪:“这怎么可能?你肯定又不知道,玉真道长不是上次给陛下写的青词引发了异象吗?陛下留他在留仙宫住下,说方便以后听道长讲经。”
留仙宫?那不是丽妃以前住的地方吗?吴桂花记得陈项说过,除了皇后住的凤宣宫,就数丽妃的留仙宫离皇帝的寝宫最近。
但就算再近,这座宫室也是后宫之一,现在叫一个道士住在那,这妥当吗?
这些事不是吴桂花该Cao心的,她瞎想一通,又想起皇宫这么大,以后怕是再见不到小方了,也不是该为她高兴,还是该在心里叹口气。
皇帝这么重视这个玉真大师,以后小方面圣的机会恐怕也少不了。但这里可是古代,万一哪里没做好,皇帝随便一句话,脑袋就掉了。就像她的前身吴贵妃,到现在她都不明白,吴贵妃是怎么落到这一步的。就她侧面打听的消息,当年吴贵妃可是独宠过很长一段时间,传闻中的六宫第一人,还不是说贬就贬,说死就死?那什么因为私窥帝踪被废为庶人的鬼话,谁信谁傻。
吴桂花真心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