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家上下,每个人都噤若寒蝉,论谁也不敢多提聂慎童的Jing神状况。本以为聂先生的离去已经够让人唏嘘,没想到大少爷又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该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现在唯一能够担起大梁的,竟是一直以来最不被人看好的二少爷。
从聂先生刚离开那会,他已经能够有条不紊的处理家中的琐事。现在大少爷神智不清,他也没有显出慌乱。先跟薛如意说清楚了情况,又按照她的要求去联系心理治疗师,也尽力安抚好了别墅里的其他人。所有人都给了承诺的好处,本意是绝对不可以把大少爷的Jing神状况传出去。可是才过了一天,在机场的那一番事现在都已经闹的人尽皆知。太多人拍了照片,关系到聂家的新闻,不少记者都写了事情的原委加猜测。尤其是聂慎童Jing神恍惚,准备去新西兰自杀的行径都成了盖章的事实。这一下,聂家大少爷的Jing神问题都成了众人讨论的谈资。也不免令人感慨,这次看热闹的人少了,叹他孝顺的人多了起来。子欲养而亲不待,本来就是人间最大的憾事之一。
有医生照料着,聂慎童的身体是好了些,可人还是毫无Jing神。不能去新西兰,顿时也没有了任何意义。他没心思上网,所以压根不知道他现在在外人眼里都变成了什么模样。刚开始他醒来还是会大吵大闹,非要出门。可所有人都拦着他,别说去机场,连给他出房门的机会都没有。闹着闹着,他也没了Jing神,就只能躺在床上,成日的吃着药。这样一日算下来,倒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睡觉。偏偏看他这样,竟然让所有人都放心。
还有两天,聂之鹤就要动身去住宿,从来没有一次他的离去是可以引起这样的重视。从前聂同泽在,无论这个二少爷是走是留,压根就没人在意,而现在,动荡之后,唯一能做的了主的,只有最被忽视的他。
聂慎童压根不管事,总是醒了睡,睡了醒。东西也吃不下去,人又瘦了不少。他从前灿烂夺目的像一颗明珠,谁站在他身边都会黯然失色,可到了现在,都已经失去了宝珠的光泽,独自呆在角落灰暗。
夜色刚昏沉下来,聂慎童还有睡意,但又觉得心慌的睡不着。那天在机场都仿佛把他所有的力气都释放干净了,他现在也只能被困着,哪里也去不了。如果本来,他还可以放任自己陷在和爸爸的回忆里,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他和爸爸的影子,以往想一想都是甜蜜的,直到爸爸走后,又变成了一次次的锥心。可如此,他也要靠这些回忆来安慰自己。直到,直到……聂慎童顿时就觉得作呕,直到那个野种闯进来,他毁了他和爸爸的记忆。
聂慎童一瞬间又觉得伤神,明明闭着眼,可眼睛里全都是泪,只稍一睁开就会往下掉。他斜靠在枕头上,手指本来正贴着那一块枕头角,可忽然间,手背上却突地覆上一块温度,完全把他的手包在了里面。
聂慎童立刻从回忆中醒来,几乎一时间张嘴就要呼喊,那人就知道他会有此举动,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硬把他正面按在了自己身下。
聂之鹤的脸就出现在他上方,是让他厌恶到极点的脸,怎么看怎么的得意嚣张,透露着像是猎人看好戏的表情。就算这些天实在看够了他的样子,现在突然见到,只让聂慎童觉得心惊rou跳。
这是他和爸爸的房间,别人都不敢进来,却都被他一次次的打破了!
聂慎童张嘴就要咬他,倒惹的聂之鹤一笑,“就知道你不会安静,这才几天,你再开始疯,真不怕我们把你送到医院去吗?”
听到医院两个字,聂慎童终于露出一点疑惑的惧色,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听聂之鹤说出来,他就觉得害怕。
看起来果然是这些天的心理压力起效果了,聂之鹤伏下来,整个上半身都压在聂慎童身上,“你不要怕,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后天就要去学校了,以后家里只有你,你是不用再见到我了。”
聂慎童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禁不住已经在笑了,他的唇微微一弯。聂之鹤就觉得自己手掌下的皮肤像被羽毛拂动着滑过,那么轻柔的动作,竟像在亲吻他的手心一样。
他就是天生做妖Jing的料。
聂之鹤的手指滑过他细嫩的脸,“你一定以为自己解脱了,我一走,你自然有办法再把我赶走。你准备怎么做,还是拿钱收买人吗?”
聂慎童冷冷的看着他,就算被人看穿也依然理直气壮。聂之鹤都为他的小心思发笑,“以前或许能,可现在,童童,你就是个Jing神病人知道吗?”
聂慎童果然就要打他,在他身下挣扎起来,他的嘴终于能说话了,一开口就骂人,“放屁,你才是神经病!”
“你对着心理咨询师都不开口,不是骂人就是赶人走,你现在让他们重新梳理治疗方案了知道吗?”
什么心理咨询师?聂慎童努力回忆,好像这几天是连续都有陌生人过来。长什么样,不记得了,说了什么,更不记得。可是他发脾气怎么了,擅自闯进来的,难道他不能赶人走吗?
聂之鹤不慌不忙的打开手机,把几条有关聂家的报道都打开了给他看,“不是我这么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