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之鹤大三那年,管家给聂慎童递了个信,看起来很有喜色。原来聂之鹤交女朋友了,似乎是不好意思直接回来,希望能得到聂慎童的允许,让他带女朋友回来见一见。
聂慎童听的直皱眉,更没有好话,“什么东西,他自己鬼混自己解决。现在就想把人带回来,那以后他结婚了还要住我家里!”
一句话分的清清楚楚,就算是亲兄弟,聂家也只是他聂慎童一个人的。甚至包括聂之鹤结婚之后,他也不准人住进来。就算是这片区域都不可以,给他有多远滚多远。
眼看俩人的关系没有一点改善,管家也没办法,尽量委婉的跟聂之鹤转达了一下意思。只说聂慎童不喜欢看到生人,还是等聂之鹤这段感情稳定一些,真要谈婚论嫁那时再把女方带回来,这样两边都不唐突。
聂之鹤只稍一听就明白了聂慎童真正的意思,也在电话里答应下来,说着接下来回来的时间。
这两年聂之鹤都很少回来,只有逢年过年露一下面,最多也就只能看到聂慎童两眼。因为后者只要见到他,马上就厌恶的躲开,根本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聂之鹤每次回家,都只能遥遥的看着楼上紧闭的房间。他爱的人那么吝啬,哪怕只有一分钟,留给他的也只有憎恨。
大概只有这次才可以留下的时间长些,聂之鹤在五一的节假日回的家。一放假的下午就去赶车,回到聂宅也都入夜了,所有人早就用完晚饭,回房间休息了。只有老管家为聂之鹤留着门,温着晚饭。等到人回家,连开门也不能有太大的声音,看聂之鹤果然风尘仆仆,背着包,脸上略有倦色,进了客厅先环顾了一圈,小声道:“哥哥睡了吗?”
管家帮他把双肩包放下来,“一早就上楼去了,估计应该睡着了。”
聂之鹤先去吃晚饭,显然是饿了,连吃了不少。管家在旁边看着他,满是欣慰,“时间过的真快,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现在有女朋友了,毕业后打算先结婚吗?”
老人家的心思就是这样,聂之鹤也失笑,“这还早。”
管家忙道:“不早了,当年先生就是毕业了就结婚,第二年就有小少爷了。”
话音一落,俩人都沉默下来,聂之鹤好半天才道:“我想,我也会和父亲一样。”
管家一惊,为他其中的意思震了一下,刚要开口,可随即就想到了什么,只能问道:“是哪家的女儿?”
“有什么重要。”聂之鹤含笑,“只要得到她家里的认可就可以了。”
这话听来已经是刻薄了,不止伤人,还伤己。管家在聂家呆了几十年,几乎大半辈子都在为他们服务。生意场上的事他并不理解,可这些人之间的利益往来却还能猜得到的。当年聂同泽是没办法反抗老爷子,两家人需要联姻,在利益的盘桓交错下,就这样在各自长辈的安排下结了婚,生孩子完全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好换取彼此的自由。就是因为不幸福的婚姻,又牵扯出了多少孽债!这些年的一切,管家都看在了眼里,聂慎童已经这样痛苦,可是聂之鹤,他难道也要走这条路?
是对聂家的责任感,还有对后辈的关切,管家头一次越了规矩,不由的想多问一些,“二少爷,是哪家的千金?我虽然没什么人脉,但也可以为你参考一下。”
聂之鹤沉默了一阵,缓缓道:“谢婉莹。”他又道:“父亲刚离开的那段时间,我去一一拜访董事,谢家的老人也在。几次的相处下来,我知道,他能帮我。”
管家快速的想了一下,先生认识的那些人里面,有头有脸的他差不多也见过。他应该是有招待过谢家长辈,很快,几张脸孔在脑中一略而过。可是谢家的女儿他并不认识,大概也是当时她还小,也不方便出来社交。
聂之鹤的眼光扫一眼楼上,很快又游移下来,“就算我再无足轻重,至少我是聂家人,只要他欣赏我,我就有机会。”
在生意场上打滚过来的,哪个不是狠角色。以聂之鹤的品行,又在老爷子身边长大,处事手段能得到长辈的赏识根本不难。可哪个生意人会无缘无故的做善事,就算是谢家老人再赏识聂之鹤好了,他也只会把自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管家心里一阵打鼓,他为难的看着聂之鹤,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二少爷,我真的不希望你因为赌气,一定要……”
“你觉得我还有什么能赌的?”聂之鹤打断他,“我会为父亲接管聂家,只有我能做到。”
大少爷天生就是娇养的命,生意场上的事根本一窍不通,除了聂之鹤,聂家还有谁能交给谁?
管家不由轻叹,“等明天跟童童见面,好好说一说。他是你唯一的亲人,虽然他脾气不好,你也只能找他商量了。”
聂之鹤的眼神亮了一下,仿佛他全程只是在等这句话,点了点头,“我明天会找哥哥的。”
管家的眼神忽地黯淡了下来,他在餐桌边坐下,随后深深看了聂之鹤一眼,“二少爷,我年纪大了,最近总是感觉力不从心。但是童童需要人照顾,我总是不能就这么离开。”
聂之鹤也去看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