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之鹤有一瞬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等一切结束了,又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无力的趴在这具让他失控的身体上,喘出的每一口气都深恨又无力。手机早就不再响了,可能也不报希望了。无论他现在用什么交通工具赶过去,也是真的没有用了。
已成事实,将来他的孩子也会跟他一样,会知道在他出生的那一刻,父亲没有陪在他身边。无论用什么好听的借口搪塞过去,真相是他被欲火冲昏了头脑,在孩子出生的时候正跟别人做爱。
他跟聂同泽一样了,变得和当年的他一样。
他又绝望,又好笑,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他所期望的,已经离他很远,或者已经被毁的干净了。
聂之鹤好半天才能撑起一条手臂,憎恨的去看身下的聂慎童。他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满面的泪痕和巴掌痕,赤裸的身躯上也全是青紫印记。饶是如此,他看上去竟也这样满足,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就是要故意激怒他,留下他,最后把一切都变得这样狼狈不堪。
聂慎童早就感觉到了他的注视,还要拼力的笑上两声,笑声那样得意,“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聂之鹤凄然的大笑,“你得意了,你做到了。”他又恶狠狠的俯身下去,泄愤的一咬聂慎童的肩头,“你别妄想了,我不会变成那样。高兴太早了,我总有办法圆过去,你不过是被我白上一次。”
他与聂同泽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满布的是嗜血的狠戾,他的唇齿间也真的沾上了聂慎童的血,只恨不得再啃了他的血rou,泄愤的撕扯个干净。
聂慎童再怕疼,现在浑然也不在乎了,还就怕聂之鹤不够狠。越失常,他就越高兴。
就看聂之鹤现在的状态,就算再赶到医院去也肯定要露馅,他只能呆在聂慎童身边,用滔天的恨压下另一股恨,就算彼此都被折磨的破碎不堪也不能分开,两个人凑在一起,只能靠恨来滋养。
天亮的时候聂之鹤才收拾好离开,他浑然不管同样在房间里连起身都难的聂慎童,有意留下他这般模样,摆明了就是羞辱。现在他走也无所谓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聂慎童就着身上的疼躺了许久,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日光都透过窗帘投下浅影。应该是聂之鹤离开前特意嘱咐过了,到现在也没人来敲他的房门。聂慎童干躺着,不时闭上眼又睁开眼,又饥又渴,真是把苦都吃尽了才有一点力气能动。下床步履蹒跚的走到洗手间,聂慎童刚站稳又一阵阵的眼晕,他浑身赤裸,这时候也不急着清洗身体,反而站在镜子前就那么看着自己。
只有仔细端详,才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几分。他的皮肤还是一样白,却已经成了病态的不正常的苍白,眼角早有细纹了,不止眼袋,连黑眼圈都有了,手指按一下面皮,都好像不能再那么快的弹起。扯扯嘴角想笑一下,倒比哭还难看,简直就是怪异。
原来老了是这样的,是回忆把人美化了吗,可是为什么感觉聂同泽四十几岁的时候压根就没老多少,还很Jing神奕奕,每次抱在一起都那么热情,分明的不见老态。那时候总以为爸爸还能陪他很久很久,久到他老的听不清话了,再要把那句话说给他听。
现在他愿意说一百遍,一千遍,爸爸也听不到了。
等把自己完全浸到温水里,浑身的刺痛就更明显了,伤口被水一浸泡,如火如燎的烧着。聂慎童直倒吸着冷气,好久才能让自己平复下来。看着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自己也发笑,讽刺的想跟爸爸在一起可也从没这样激烈过。
聂慎童自己收拾着自己,也不想吃什么药,折腾了一夜回卧室倒头就睡。他这次是真的把聂之鹤惹恼了,又加上他孩子刚出生,这几个月是能消停不少了。聂慎童光是想一想他要怎么费心的去解释昨晚的失踪,还有他老婆的泪眼和童千雪的质问,心里就已经乐开了花,聂之鹤也有这样吃亏的时候,老婆生孩子都能缺席,这就是扎在心里的一根刺,一辈子都不能消。
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聂慎童竟然开始向管家打听聂之鹤这几天的动向,还问的直接,就问有没有鸡飞狗跳的场景。可一问,事实却不如他想的那样,谢婉莹生了个男孩,全家人都很高兴,这几天两家人都在一起看孩子,互相琢磨取个好名字。也就这些了,可聂之鹤一夜未归的事,就打听不出更多来了。
也是,这么私密的事,谢家人又好面子,肯定是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就吵就闹的。也就表面看着和谐,背地里还不知道吵成什么样子了。
不知道谢婉莹会不会一冲动,直接抓破他的脸,叫他都没脸出去见人。
聂慎童就靠着这点小心思得意的幻想着,连过了好些天,聂之鹤是真的没出现了,他也恍恍惚惚的不觉,直到入冬了,天气冷起来,眼看新年的气氛将近,管家才跟他说今天是孩子的百日酒,谢家早托人送了请柬过来,不过知道聂慎童不会去,也就放在那,随便他看不看。
这都已经是百日了,聂慎童好笑,长桌上那一抹碍眼的很,顺手就拿过请柬扔了。两家人的大场面,真是便宜聂之鹤了,要是死揪着那事不放,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