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郁在看kpy酒吧第一个找的炮友昵称叫小勇。
小勇是一个Yinjing不粗不长的beta,在遇见曾郁之前,他显然已有丰富的约炮经验,仅仅为曾郁点一杯二十元的马丁尼就轻而易举地将他钓上了床。与曾郁做完爱后,小勇意犹未尽地舔着曾郁的脖子,说你的ru头手感真好,屁眼也会吸得很,下次还来找我吧。
听了这样的夸赞,曾郁莫名其妙地高兴了一会儿,自己身上总算也有讨人喜欢的地方了。第二次他还真的又联系了小勇,结果那天晚上小勇的beta男友找过来,二话不说把裤子脱到一半的曾郁的脸扇成了半个猪头,又对着他喷了半宿的口水,骂他是个不要脸的小三。那天晚上曾郁被泼悍的beta从包厢里赶出来,从而认识了酒保kevin。
Kevin饶有兴致地聆听了他的悲惨遭遇,给出一句评价:这事是你的错,错就错在你不应该找来路不明的炮友,有没有病都不好说,花点钱我们这儿多的是牛郎陪你玩。
曾郁仔细思考了kevin的话,觉得他说得很对,过了几天又来酒吧,直奔Kevin问他们这儿有什么牛郎。
曾郁没什么钱,找的牛郎大多是些上不了档次的,要求还特别多,一会儿要粗暴点,一会儿又嫌太粗暴,让素质低下的牛郎感到难以伺候,于是他们经常用难听的话骂曾郁。曾郁觉得挺憋屈,偶尔一两次被骂,还忍气吞声,为自己的难伺候愧疚。等被骂到麻木了,他就开始想,这些家伙屌插过的屁眼比他屁眼里塞过的屌还多,凭什么反过来骂他脏?不过是什么锅配什么盖罢了。
渐渐地他也不把找来的牛郎当人看了,充其量是一群会说话的工具。
后来小勇还在微信上找过他一次,曾郁才想起自己忘记把小勇拉黑了。他先是果断地删除了这个好友,犹豫了一会儿又重新添加回来,编辑了一段规劝对方要对爱情忠诚的鸡汤话,他将这段话来回欣赏了两遍才满意地发出去,然后耐心等待着小勇的“幡然醒悟”。过了半个小时,小勇回复了三个字:“草泥马。”
这三个字让曾郁伤透了心。他想,这就是一开始上天入地可劲夸他的男人,男人就是这样的东西。此后他觉得自己再也不会相信男人了。
所以,当林奇泽对他笑得天真无邪,露出一副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的模样时,他的内心并没有兴起十分壮阔的波澜。他对林奇泽回以一个僵硬中带着点尴尬的微笑,回过身去一边听课一边小幅度地扭动手指,一直到下课。
晏邢宇显然是生气了。他生气的直接表现就是等都不等曾郁便大步流星从最前排走到后门离开教室,像一只炫耀自己光滑皮毛的雄狮。曾郁恰巧坐在走道旁边,彼时他正慢悠悠地收拾好书包准备站起身,晏邢宇风一样经过他身侧,顺便重重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曾郁被撞得一个趔趄,腰部顶到课桌桌沿,痛得“嘶”了一声。
林奇泽抓紧时机倾身一把扶住beta的肩膀,在拥挤的人chao中担心地问他:“没事吧?”
曾郁皱着眉头单手捂住腰部,下意识转头看向晏邢宇离开的方向,alpha的背影早已被蜂拥的人chao淹没。昙花的香气由浓烈转为淡薄,却散不去萦绕在他四周的冷意。
他听见林奇泽凑在他耳边说,他是来向他道歉的,为那天发生的事。
他的表情和语气,无时无刻不像是充满了诚意。
曾郁从来就不擅长拒绝笑着跟他说话的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林奇泽拉到了学校外的那间咖啡店里。此前的两个月里林奇泽带着他一起,成为了这间店的老主顾。
林奇泽照例给曾郁点上一杯玛琪雅朵,外加一份提拉米苏和香芒布丁。他看出了曾郁明显的魂不守舍,任曾郁发了一会儿呆,等玛琪雅朵上来,才将咖啡推到对方面前,悠悠开口:“你又被同一个人标记了。”
又。
曾郁被这句话吓了一跳,终于回过神来,看向林奇泽,后者脸上的笑容已然消失殆尽,眼眸中有些许落寞。
他终于意识到,两个月以来一直跟他相处着的是一个alpha,一个可以闻到敌人与求偶对象的信息素气味的alpha,而这两个月里林奇泽丝毫没有对他提起过信息素的事情,仿佛他对曾郁脖子上异样的信息素毫无所觉。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似乎方才那句话不是出自他口,林奇泽话锋一转,微垂着脑袋,继续说,“因为酒喝多了,我的行为有些过激……整个周末我都在后悔那天对你做的事情,我也想了很多,觉得还是应该向你正式道一个歉。”
他昂首,诚恳地直视曾郁迷茫的眼睛:“你愿意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曾郁犹豫着回答:“你认识林栩和白——”
“白曦晨,”林奇泽迫不及待地接过话头,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说实话,我也觉得很奇怪,我们既然认识了同样的人,为什么之前没有遇见过?后来我又去特地去问了白曦晨,想知道你们是如何认识的,白曦晨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