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看了一回东极。
他化成龙形,白日里一条绿色的尾巴拍着水面。闪着波光。很是漂亮。
没想到我那唯唯诺诺向来不太顶事的叔父竟然养了这样一个漂亮的儿子。怎么生的呢?
这么俊俏应该生个十个八个的崽子继承基因。
他化了龙形就难得的活泼,我咬了半颗葡萄扔给他,他一腾就卷了去。
我很久没化龙形了,我的龙形残破不堪,眼睛也没了,龙角也安不回去。以前看不到,打回来也没敢化形,想来应该很丑。
我一颗一颗吞葡萄,正胡思乱想,他突然将我一卷,卷上半空。
他缠着我,我给他扔葡萄,他都接住了。
他蹭着我,闹的我没办法,“你别招惹我,我可受不了你这个体型。本尊这条小命都能叫你玩坏了”。
飘了半晌,我突然道,“我在凡间的时候,有一世捡了个小孩子,现在想来跟你可真像,也是这么个粘人的性子。”
人生短短几十年,因缘际会有如烟尘。
也不知道多少世过去,就算Yin司命簿上有记录,凡人投了这么次投胎,恐怕也什么都记不住了。
我在第三殿的孽镜台边站了半天,李判官也不知道我打算干什么,很是踌躇不安。
我转头看他,“李判官不必这样,本君向来和蔼可亲,实是很好说话相与的。”
他笑起来,“神君说的哪里的话。神君有什么事请吩咐。李克忠万死不辞”。
我点头,突然问,“李克勤是你什么人?”
他摇头,“下官不认识。”
我点头,“没事,突然一问而已。”我清了清嗓子,“李判官,本君想问一问,可能至少有一两千年了,也不记着什么年代,若是找一个没有名姓的被洪水淹死的小孩子,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知好不好找。”
他突然送了一口气,“神君早说啊,这事小意思。”
说着他翻开册子,“神君可大概描述一下孩子长相,经历过什么……随便讲讲就行……”
我想了想,“他是一个很平常的小孩子,荒年被人扔在逃荒的路上,被人卖做菜人。”
他点头,“筛选下来这个数据有点大,神君可以描述的再清楚再多一点么?”
我想了想,“他曾同本君生活过一段时间。这样好查么?”
他一愣,抬头看我,“神君渡世,不在五行之中,就连神案都没有您的记录。凡人命簿上就更不可能存在了。”
我叹气,“果然……不过一个凡人难道不会因我而改变命运走向么?”
他道,“神君略微等一下”。说着只见他又拿出来一卷书册。
“这是什么?”
他道,“《凡人命盘变化杂录》,这是最近一个新上来的小仙做的,说总结了几百年凡人命局发现很多有变化,但是又不知道受了什么影响。所以做了几本归总。我看他做的很好,就让他继续总结了最近几千年的。”
我点头,“本君那一世是黄河边上的佃农,父母早逝,我那日从人牙子手里把那孩子偷出来……哎……”
我叹了口气,“他扯着我的衣服不放开,我就把他捡回家了,乡里乡亲也都帮我照看他……这都太平常了吧?这事可能在凡界每天都能发生几百回……”
他突然看着我,“神君,下官说几个人名,你听听看认识不认识。”
我点头,“但是也保不准,毕竟凡人名字相同相似的太多了,这王波,张波,李波就见过几千个……”
他含笑,把名字念了一遍。
我苦笑,“一听就是寻常农民的名字,我恐怕也听过几百个……”
他道,“名字还在其次,神君,这些人有些不在命案之上的经历,也有一些不同寻常的记忆。命亡轮回之时,都说的很是类似,下官同神君讲讲。”
我点头。
他道,“这几个农民都曾见过一个命薄上没有的人,也都记不住这个人容貌长相。但是他们记得这个农家子同他们一起长大,长到十五六岁的时候这人从外面领回来一个小孩子。约有七八岁。这个农家子是个孤儿,打小体弱多病,同捡来的孩子相依为命。
后一年黄河决堤发了洪水,村民多有死伤。”
我点头,“像是本君的事。”
他继续道,“这几个村民洪水中死了,但是还有几个记载,说这个农家子只有一个人回到家中。”
我点了点头。
他继续,“这是另一部分的记载,同年,秦淮河的名ji小倌有人曾见过一个被卖到男风馆的少年。”
我没有说话。
他看了看我,声音有些低,“这少年十五六岁,似有些疯痴,但好在容貌尚好。被一富户看中,斥了重金包下。有当年船工供词,这小倌怕水,因怕这小倌逃跑,就圈养在船上。”
我站了起来。
他道,“这富户,这八岁小儿,以及这个少年,都不在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