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面对的是rou欲桃花。
我这里就有点棘手了。
十二长生位,环绕一圈,两两相对。
我少时也曾疑惑过,为何死位正对的是沐浴位,而不是生位。
如今临此境,以一换一的选择,必然要两人同时从相对的位置分别出去,才有转机。
刑冲破害,取其冲。
而欲望本身,不过就是些酒色财气。
可现在于我的难题里,“死”的后面又到底是什么呢?
入此境,也算是不得已。毕竟我此时还不想死,并没有豁出一切的勇气。
我浮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瓮中挥了挥手脚。无法做法,不过竟然还能游动。
我随意找了个方向,往边际游走。很快到了瓮壁。
我以手相扣,那壁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似乎是青铜的质感。
这恐怕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百般方法试遍,全无用处。难道死门的后面就是空无一物?
难道就这么让我静静的等待,直到饿死?不过我也饿不死。那我应该是以什么样的死法就此离世呢?
难道死,就是长长久久的空无一人的寂寞,所谓人生终归是孤独的。
于黑暗中我思绪像是放飞了一般,情绪也变得格外敏感。自来此地,我就觉得仿佛一直在被什么影响着。心智,情绪,以及对自己的情志变化的敏锐察觉,都比往常来的清晰。
我想起父君崩时的样子,想起自己那么多次同所有凡人一样无声无息的死亡,想起在我面前焚灼自己生命的神女魃。
死——是没有感觉的。
死甚至没有任何意义。
我是一个没有出息的人,我牵挂所有和我有过关联的人,哪怕只有一面之缘。
西湖泊雨,陌生人送过的伞;
一块酥油烧饼的恩施;
夜里行路,家家户户的灯;
乃至五更侵早,擦身而过的夜行人。
你看,也不全是糟糕的事情和可恶可恨的人。
我着实留恋着这个世间。
黑暗里我不停与自己对话。焦躁,恐惧,平静,达观,悔恨,爱恨嗔痴贪慢疑,轮番上演。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哪怕短暂的片刻也足够,至少我能够清醒的分析一下自己该怎么做,而不至于被情绪所左右。
进来前我真该问问霜华有没有也被情绪所影响。
如果是承烨恐怕就不会,什么样的环境他都能保持本心。这样的品质父君让他做战神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何况他身份尴尬,凭战功立足是最不会为人诟病。
而凤凰那个蠢货呢,打小生存环境就好,也没什么竞争压力。所以脑子简单,脾气也还大。且生性骄傲,什么话也都从不爱说清楚,偏要人猜。早年我什么都不懂,总也惹他生气倒在情理之中。可如今我如何不懂他的心思,那岂不是傻子。
其实恐怕我自打回来,对他们早已没有什么怨怼之情。前尘旧债,全然如隔世。
而我更没想到的是,他们能放下当年恩怨,抛开我做过的事既往不咎。倒着实超出我所料。
那日在卼杌山,我当时真的以为凤凰和承烨在怀疑我就是胥臾之时,要提前杀了我以绝后患。
毕竟,我当年可是当真在清醒状态杀了无数无辜仙众的魔头啊。
甚至凤凰的父亲老凤君,也是众目睽睽死在了我的手下。
隔此血海深仇,凤凰还能原谅我,我一时竟不知是他迂懦昏庸,还是鬼迷心窍了。
我何德何能呢,我甚至怀疑他们要用什么深情款款的套路诓骗我。以搏我信任放松警惕之时便联手杀了我。可是观察许久,恐怕也不是如此。
我记忆尚没恢复时,一路从衣冠冢,到太子祠,须弥山。都仿佛是有人在牵引。
我想起来那时候在太子祠的神境,似乎有一双眼在林中的注视。
起初我最疑心的是霜华,毕竟他心思最为缜密。可他应该是在衣冠冢之后才知晓我的身份。那么究竟是谁在我随云周师兄弟们一起下山之时,设计将我扔到了衣冠冢前呢?那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当然这一切可能只是因为一个微小目的,就是那人在一路在引导我恢复记忆。可是这个目的又太过简单,以至于我实在无法理解,这不在我的预料之中。毕竟就算不引导,东极和女秦也会找到我的。
而这件事的逻辑就是,如果有一个人,他想让我恢复记忆,并一路引导。且他认为,如果他不引导,我可能就不会恢复记忆。这样的出发点,就显得十分牵强。
但问题又来了,普天之下,难道当时还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当年没有灰飞烟灭?
我恐怕被自己的狂妄又一次蒙蔽了。
不论如何,虽然这只是一个很小的细节,甚至我的感觉的真实性都成问题。但它无疑已在我的识海中已成为蝴蝶的翅膀,煽动着我内心怀疑的巨浪。
这个细节理智上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