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骨僵硬的抖了抖。
却听那个才八九岁的稚嫩之音,“佞臣贼子,我迟早杀了他!”
“你是太子!如何说出这种暴虐之言?!”
“爹爹,你是皇上!如何窝囊成这个样子?!每日耽于女色娈童,国将不国,臣不是臣,师傅今天讲,色是穿骨的毒药。所言非虚。”
“放肆!”
那个Yin阳怪气的Yin阳人的声音,“皇上,消消气,殿下只是童言。”
小孩道,“本宫和父皇说话,焉有你这个阉人说话的地方!”
那个年老的声音,“你才多大?七八岁个娃娃。你懂个屁!”
一国之君,竟然说出这种话,看来果真气的不轻了。
却听小孩接道,“佞臣贼子,以名利惑之,以声色迷之,于形单影只之时,除其羽翼,邀之深宫,必将杀之而后快。太宗皇帝就曾以这样的方式,除掉权佞独孤遨,为什么爹爹就不可以?!”
“放肆!放肆!反了天你!!没有相国,哪里有我们今日的太平盛世!由的你信口胡吣!”
“爹爹!!”
“上个月才开蒙,现在就高跑到这里指着朕的鼻子说话,学出你的本事来了!你是再说朕是昏君吗??!”
阉人不停安抚。
一片嘈杂之声。也不知都说了什么。
我心中也乱,想走,脚却抬不动。
又不知道吵了什么,却不知什么时候,那Yin阳人颇为动情的道,“殿下,阉人也是人,你可知道,也只有阉人会一心一意忠于陛下。也正因为我没有根,全无挂碍,心里的也只有皇上啊……”
这也不知道他们在扯什么。
我心中万般滋味,突然很想立刻恢复视力。
小孩不知什么时候被送下去了。
我还站在门外。
却听声音进去了一个侍卫官。
“听闻陛下夜半大动肝火……”
“无事。不知天高地厚,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要什么一人高的金鞍玉马!大半夜的叫朕去哪给他找!”
那侍卫官笑道,“皇上息怒,听说相国公子今年生辰的时候随母去嬷祖庙打醮还愿,那庙里不知哪里来的野僧登门而入。听说那僧人牵着活马,交到公子手上枯老掉毛只剩一把骨头的老灰马,突然就化成了白玉马,破皮鞍子也瞬间变成了金鞍,故此相赠。此言甚是荒诞,许是以讹传讹的妄谈。可殿下听说了,少年心性也是有的。”
“竟有这种奇事,朕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说起来相国这位少公子今年也八岁了,人也聪敏,长得也是圆润可爱。这野闻虽是不经,但到底可见颇有一番福报仙缘。殿下正巧缺一位伴读,为人倒是很合适。”
“嗯,甚妥。明日叫礼部去办吧。”
那侍卫官走后。
屋内却听到。
“皇上,可算没人了,我与皇上品箫如何?”
“小宝贝,来让朕看看你的蜜xue!”
“等等,皇上您有没有听过,江湖修士,以娈幸男子为炉鼎,彼此交合,益气延年,小爱觉得,这恐怕是个修仙的好路子。”
“朕听老国师说过,这个法子早就不传于人世了。”
“皇上,相国曾在西方求见隐士高人,学了一个炉鼎秘法,是为房中术,皇上,想不想试试?”
“哦?你会?”
“皇上,你来啊~”
我一呆,竟不巧听了一堆yIn词浪语,忙躲开了去。
我信步而去,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东北角的鼓楼敲打了十二下。已是夜半。
那里还有个钟鼓司,有阉宦和乐人教习戏乐。我少时还曾和他偷溜过去观看演习歌舞,后来才知道那里也是着名的权贵yIn欢之所。
那阉人八成就出于那里吧。
“哥哥,你竟在这里?”
我回身,不知何时我幻出身形,他才看见了我。
我一时恍惚。
“我找了大半天,又提着心怕你被逮住。不过看来哥哥真是神仙,能躲开这么多巡夜的侍卫。更没想到,你看不见,竟然还能真的找的到东宫”。
原来我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东宫。
我心中纷乱,转身就要走。
“哥哥小心,那边有侍卫的。”
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我的到来会不会影响或者改变什么?
这算什么?!
我为什么还要再直面这个世界?
“哥哥小心,前面有栏杆。”
而我为什么还要再直面他?
我停住脚步,转过身。
我什么都看不见,漆黑一片。
在我心里,他从来就不是他。
他不会伤害我。就算作为凡人也绝对不会伤害我。
他心性温润,是谦谦君子。
他光明磊落,心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