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樾显然没懂我在说什么。
霜华却一把抓住我,“是我的错,过去都是我的错!是我原本就心性不端,是我从一开始就心生贪念。抚一下凡就动了不该动的念想,不择手段的是我,伤害你的是我,是我的错!”
我稳了稳心神,却始终不敢抬头看他,只道,“我一直有所怀疑的,是我不敢去想……”
霜华道,“可是我并没有受到影响。你看我并没有变……”
“不,你只是好了而已……”,我喃喃道,“你不记得了吗,你那时候……你素来不是那样的性情,那些事都不会是你做的出来的……你素来端方如玉,你的品性配得上成为真正的神……”
他手指僵了僵,松了我,轻声道,“若是我原本就是那样的呢?我对哥哥的妄念,我的冷血,Yin毒……狠绝……如果那就是我呢?如果一切只是我一贯装的好,到了下界我再没办法掩饰本性了呢……”
他转眼看我,“哥哥,你当父君当年为何罚我?罚我凡间所作所为的恶行只是其一,他真正的目的,是让我悔思自己的心性……亓冠历劫在下界最能看的清仙者真正的心性,择为天君的首要条件,就是拥有得堪护守六界的大德……”
我眉头跳了跳,正要言语。
只听广樾拍了一下大腿,“老天nainai,我这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天庭密辛吗?这可不怪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揉着眉头默然不语。
霜华清了清嗓子,“哥哥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此事暂且不提,你愿意怎么说,就随你的便吧。不过我迟早会查清楚的。”
“神尊,你在头疼?”广樾插嘴问向我。
我直起身环视四周,“没有”,又闷声道,“连着些许时日被这些乌七八糟的事裹挟的东奔西走,本尊有些乏了,我要回去歇歇。”
见霜华还要跟着我,我只道,“你回去看看吧,不必跟着我。我累了,你自去忙你的事去。”
他还要说什么,我也没耐烦继续听下去。
飞身而走。
我心中不知怎的甚是烦躁,哪里也不想去,只想找个僻静地方好好歇息一下。耳中金鸣不已,更显聒噪。
我哪里都没去,只在凡间找到一个荒置许久的草庐踢门而进。寻往榻上沉沉睡去。
许是当真累了,可心中诸事繁杂仍不绝于心。
自来凡间七月Yin气大盛,易搅扰心性不稳的修行者。我不知是不是因为如此,梦中烦乱如麻如过影般纷至沓来。
我一会似是看见东极来了。就坐在我的床边静静看我。他身上神光闪现,璀然无匹。一会又看见他随众仙者离去。
我又看见了,我当年手执光剑将老凤君斩杀在我的面前,两手都是血。
我一时又看见六界仙神围我在不周山巅。
我看见了我对着八角菱花镜,一手捂着自己一半的脸,露出笑容。
我一时又看见了,高柱繁山耸然入云,直插天际。一时山巅之下却尸横遍野,岑然寂静。
我一时无法分清梦境和记忆。他们都是混乱的片段。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我的梦境中,竟然不知何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我心中顿时生出一个熟悉的感觉。
“我听过你的声音!你是谁?!”
那个声音没有再回答我。
我在我空旷无人的梦境里一个人乱跑乱撞。四周空无一物。
最后,我是被自己的耳鸣声给吵醒的。
我没想到这个后遗症即便重生了还会跟着我。许是与我金戈所化的本体有关。难道这个身体即便是无形化生的魅体也不能够完全适应?也罢,世间万物本就是如此,原本是什么就是什么,怎么也改不了的。
我坐在榻上身子懒乏,但到底歇了一回也有用处。醒来却觉得腹内饥饿,这倒奇怪。
正疑惑间,忽见东极竟然站在门口。
见他来了我心中欢喜,含笑道,“你既来了,为何不进来?”
我拍了拍床沿示意让他坐过来。可他却不动,只定定盯着我。
我看着他道,“这大半年我不是故意不叫你知道行踪的,实是我去了溟海轮回之处。没想到在那里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出来竟然发现过去了大半年。”
他仍是不变神色。
我叹了一口气,“你是生我的气了么!我下回不这样了,以后我去哪我都告诉你。”
他仍旧不说话。
我此时心中有些慌了,道,“我……霜华他……我……”
突然他终于张口了。
我正窃喜他原是在吃我的醋。
却听他道,“我乃东天无极大帝,东方之主。如何与你等妖魔为伍。今日本君就替天行道,除了你这祸患六界,yIn乱无耻的妖魅。妖魔,纳命来吧!”
我眉头狂跳,周身却半点也动弹不得。想转身相避也全无法子。
却见他手中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