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和宋云飞坐在一块儿,四个人大眼瞪小眼。
服务员正要朝这桌走来送菜单,薛颖琪站起来双手比了个叉叉,告诉他等下自己会过来点单。这里不像他们以前去的智能饭点,点单送餐全是由机器人来做的,但他们也习惯了自己动手。薛颖琪坐下后问宋云飞要喝什么饮料,准备去拿。
“啤酒。”说完,薛颖琪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马上变脸,温柔地问林榆和关戎需不需要喝点什么。
“不用了,我这顿关戎请的。”
“那我请你喝吧,”宋云飞从桌边的筷子筒里抽出两双筷子,没有拆开包装,又向另一边扬了扬头:“还有关戎,喝什么?”
林榆感激地看了一眼宋云飞:“那跟你一样吧。”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喝酒是在开学的第一天晚上,在校外的小面馆里,在这个未曾预料到的地点和日子,与这些刚认识不久的人。
“不了,”关戎晃了晃水瓶:“我有带水。”
“行,那就只有我和林榆了。”
林榆两手握拳,一副如实招来的态势:“说吧,什么情况啊?”
他对薛颖琪的印象完全停留在初中了。那时的她是利落短发,戴着厚厚的淡紫色框眼镜,脸肉嘟嘟的,脸上还有淡淡的雀斑。最难忘的是每次轮到他们值日时她就拄着扫把,左手拎着垃圾铲,发出严厉的号召——不打扫干净不准回家。小组成员虽有怨言,但也很佩服她的负责和执行力,更感激她分配劳动任务的公平公正。现在的她留着柔顺乌黑的长发,白白净净的,也没有戴眼镜了,个子也比那时高了许多,脖子和手脚又细又长,亭亭玉立。
宋云飞放下手机,搓搓鼻子:“还能什么情况,女朋友咯。”最后的咯字拖得老长。
林榆的角色又转换为老父亲,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像是认可了这段恋爱:“很般配。”
宋云飞嘿嘿笑了一声,道了句谢谢,手机屏幕亮了,收到信息:“东西太多,我去帮她拿。”
又只剩下林榆和关戎两个人。
“我感觉你又一次帮了我。”关戎没有把后面的“让我能较体面地谢谢上一次你帮我”说出口,而是一只手把半边脸遮住。大概是说出前半句话就很需要勇气了,他没有正脸面向林榆。
这是关戎同学第四次要跟林榆同学客气了。然而林榆并不觉得这算得上一次帮忙,以前就常来这家店,况且下午的志愿者活动还是关戎代替自己去的:“刚好走到这里,肚子也饿了。”怕他还是不相信,又补充一句:“就刚好而已,你别多想啊。”预感关戎谢谢二字又要来了,林榆连忙说下去止住他:“哎哎哎,别再说谢谢了啊。”
两人的碗筷已经被服务员撤了下去,现在桌上只有宋云飞和薛颖琪的一盘超大份干炒牛河,一打啤酒,一小碟花生米和两个装酒的空杯子。
“所以你们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还住同一个宿舍?”薛颖琪夹满一小碗的河粉放到宋云飞面前,再开始加自己那碗。
林榆点点头,夹了几粒花生米投喂自己,再灌上几口冰冻啤酒,绝配。以前在家就看过哥哥这么吃了,但哥哥以未成年不能饮酒连一粒花生米都不给自己留。林榆余光瞄到关戎用手指了指脸,又抹了抹,于是转过头来看向关戎。他是在提醒自己嘴角边有泡沫,最好擦擦嘴。
薛颖琪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这世界真小啊,”说完看了看一旁粉没吃多少但已经四瓶啤酒下肚了的宋云飞:“说,林榆是不是你要去一号军校的原因!” 啪的一声放下筷子,两手揪住他的耳朵,力度不大,情侣间的打趣。
“别傻了,怎么可能嘛!”宋云飞晃晃脑袋,示意要她撒手。
林榆来了兴趣:“他本来要去哪所学校?”
薛颖琪一巴掌打向宋云飞的后背,那响亮的声音,这次是真下手了,语气委屈:“我们说好了一起去理工科院校学计算机的,他都有保送名额了。”
宋云飞变身小狗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安慰道:“去军校也能学计算机嘛。”摸摸她的脑袋,又顺顺头发,像在安慰一个小孩子。
“可是……”再神经大条的人也能听出她的哭腔了。
“别可是了,我都报到了,难不成现在转校啊?”
“那我想你了怎么办……”不开心三个字就差用墨水写脸上了。
“发信息,实在不行就来探监。”
薛颖琪的眼泪被他气回去了,白了他一眼:“烦死了!你们还要军训三个月,自由的时间就那么一点,没有特殊情况还不能出校门,我……”
“没那么可怕啦,”宋云飞捏了捏薛颖琪的脸,手感不错:“三个月还忍不了嘛,很快就过去的。”
一号军校虽然管理非常严格,但与以往和其他军校相比,它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贯彻得十分到位。该严厉的时候严厉,该放松的时候放松,只要熬过最痛苦的三个月,一切都迎刃而解。虽说结束后也有临时集合训练、突击检查之类,但学校还是会给学生很大的自由空间。等到后面专业分流,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