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和平环境也不能放松警惕,这是一号军校要教给新生的第二课。
正当所有人还在酣睡梦呓,各层楼的喇叭突然大声播报紧急集合的命令,瞬间打破原有的宁静。夺命号角传遍宿舍楼,过道里忽明忽暗的照明灯感应到下楼的踢踢踏踏声,全部变亮。
美梦被打搅后的人们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急急忙忙更换训练服、收拾作战背囊,场面一度陷入混乱,全员晕头转向。216学到了,晚上没有训练计划只有联谊不过是个掩护,这里是军校,不要奢望什么甜头,那都是短暂的快乐,好戏还在后头。
现在是凌晨2点57分:反应起床耗时一分钟,换衣服将被子叠好塞进行囊花费一分钟,手忙脚乱跑到阳台拿上洗漱用品再装进背包里又用去一分钟,到达楼下整装完毕,正好3点整。所有人军姿站定,挺直腰杆子,蓄势待发。教官们清点完各班人数,让众人再次检查必备物品是否带齐,又对刚才的紧急集合稍做点评后,一行人才向野外训练场前进。
漆黑的天空因有几颗星星点缀显得不那么空空荡荡,拔凉拔凉的夜风吹过树丛,吹开原本耷拉着的旗帜,也吹醒了还没清醒的灵魂。指引方向的红旗迎风飘扬,一路上没有什么灯光,万籁俱寂,只有整齐的脚步声能证明此时确有人烟。
晨跑训练取消,改为五公里拉练。听到通知并无惊讶,大家雄赳赳气昂昂,卯足了劲,对今天的军训内容更多的是好奇和期待。
“小心!”
关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身旁一个踉跄就要向前倒下的林榆。林榆在排头,整支队伍也因为这个小意外停了下来。
宋云飞艰难地弯下腰,起身后一脸难以置信:“我去,走着也没瞧见有啥问题啊,哪里冒出这么块石头?”
惊吓来得太突然,林榆下意识抓住关戎的手腕,力气还挺大,都抓红了。也许是天太黑了,没注意到脚下的路:“没事,还好没摔成狗啃泥。”
关戎见林榆站稳,也慢慢撒手:“哪有人说自己是狗的。”
“你对狗有意见啊,不是挺可爱的吗?”林榆捋了捋背带,抬头挺胸,示意自己恢复好了,可以继续前进。
终于到达训练场,各班开始分发帐篷和工具。每个宿舍出一个人组建临时炊事班准备早餐,其余人在指定位置搭帐篷、整理内务。
“我去吧,”林榆卸下包裹,朝众人笑笑,开始毛遂自荐,“我经常跟我家阿姨学做饭,手艺还不错,正好也想活动活动身子。”最后轻轻地拍了拍站在自己身旁的关戎的后背,走了。
估摸煮完早饭还需要一段时间,剩余的五个人帐篷搭得慢慢悠悠。
“你们小时候有没有跟家人去露过营?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孟敬宁扬起内帐,将它平整铺开,又打开帐篷杆,交叉放置在地上。宋云飞则叼住手电筒,熟练地将帐篷挂钩依次挂在帐杆上,初步完成骨架搭建。
“什么感觉?你把外帐和内帐门弄反了你知道么?”王硕虽然没有亲手参与,但他看了说明书上的示意图,及时制止马上要将外帐的自粘条固定在帐杆上的孟敬宁,不然之前都白费力气了。
三人有说有笑,聊起学校组织旅游的回忆,童年时与家人出游发生的趣事。他们享受着新世界为居民提供的各种福利。不想远游,可以就近在居住的社区参加小型的音乐会、艺术展览、创意集市,也可以参观社区博物馆、美术馆。如果觉得不够热烈,可以乘坐每周一班的穿梭巴士,前往另一区感受电影节、艺术节、科技节的活动气氛,每年经济和文化部还会联合推出多条旅游路线和免费旅游项目,供居民选择。
关戎没想要插话,也完全插不上话,在一旁默默地用帐篷地钉固定住四个角。
韩理山没有参与到那三人的讨论中。他走到关戎旁边,将支架穿进帐篷里,低声问:“你呢,小时候去过露营吗?”
“没有……”
实话实说没什么错,但关戎总觉得这样回答显得格格不入,所以他不仅降低音量,人也几乎是贴着韩理山的耳朵说的。
“没事,”韩理山拍拍关戎的肩膀,露出友善的笑:“我也没怎么去过,小时候都在我爸书房呆着,长大后也只是家里的实验室看他Cao弄机械,不像他们,那么多姿多彩。”
然而这些,关戎都没有。他的童年贫瘠暗淡,没有什么丰富Jing彩的活动,他的家乡斑驳破烂,没有什么值得游览的地方。
上世纪的旧世界,人们没有什么选择。小时候为数不多的娱乐可能就是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猜测它什么时候会变回蓝色,或者拿根粉笔在地上涂鸦,给自己画一个美丽的田野和幸福的家。很多人早早地就挑起养家的重担,小一点在小溪里捕鱼抓虾、在家砍柴烧火,再大一点要么张罗买卖,要么去工厂打工,或在工地里挥汗如雨。过分的早熟和懂事让他们很少哭闹,也不敢向父母开口要一块饼干。辍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穿一件干净的白衬衫高高兴兴去上学却很困难。因为凑不齐学费,他们有了青春期的第一桩心事。尽管如此,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