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雨的话,可以在政治·资源管理部的官网专栏里留言,需要多久的雨、多大的雨、在哪个区下雨,都可以提要求,达到一定人数,后台分析数据,最后在广播电视里下达下雨通知。”
好像没什么不同,好像哪里都不同。
关戎深吸一口气,花了好长时间才整理好思绪。不可思议,羡慕,一种不可名状的悲哀涌上心头。
他想起许多个夜晚,雨水疯狂击打玻璃,呼啸的风发出凄厉的宛如鬼怪的唿哨声,像是随时会把的魂带走,窗外白茫茫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天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雨停。在旧世界,雨并不公道,它不是一场事先安排好的演出,不能提前得知时间,不能提前选好地点,预测不了会吹倒多少棵树,淹没多少亩农田、多少间房屋,冲垮多少个堤岸,使多少生命陷入惊恐与绝望。
“我也想看这样一场雨。”
关戎缓缓起身,他向四周张望,除了自己,没有人站在帐篷外面,更没有人想要挖一条什么所谓的排水沟。
正当他捡起地上的铲子,心想自己也许做了多余的事,准备回去时,林榆笑容满面地又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手里的盆换成了牙刷和牙杯,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把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说今年不会来点不一样的呢?”其余几个人也从帐篷里出来,人手一铲。216的帐篷就要与众不同。人多力量大,排水沟很快就成型了。
草草吃完早餐,休息一阵等消化完毕,列完队,热好身,戴上负重,开始五公里拉练。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林榆主动请缨,承担带领全班跑完五公里的任务。开始时都有使不完的力气,慢慢地就瘪了下去,队伍稀稀拉拉,间隔越来越大。有人偷偷把手脚的负重取下放入口袋,有人还在坚持,汗流浃背,满脸通红。平坦的草地此刻变得曲折而陡峭,腿抬得越来越低,迈的步子越来越小,越来越慢。
“林榆,林榆,跑慢点,再这么快我要死了……”宋云飞实在忍不住了,朝林榆的背影挥手,一只手撑着腰,停下来调整呼吸。
林榆的速度其实也不算快。他按以往长跑的速度完成这五公里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早跑完早结束,早结束早休息。不过就整个队伍而言,不是每个人都练过长跑,平时还有体能训练,有这样的好体力。
虽然在队首,但也时不时回头看,确保没人落下。他注意到末尾的人已经撑不住开始慢慢走路,就调整速度,就差举个大喇叭喊“坚持就是胜利”了。他将领头的位置交给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关戎,向后方跑去。
“大家,还可以跑吗?”
林榆能看得出哪个人尚且还有体力,哪个人真的在强撑。他把面色铁青,再跑下去下一秒就要倒下的人拉出来:“如果身体实在不行就去休息,这只是一次训练,还是第一次,我们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不要把命都搭上去!”
将同学扶上随行的医疗车休息,林榆继续跟上大部队,这次他没有想要回到前头,而是选择留在队尾。这种感觉与在排头遥遥领先不一样,在最后他可以看清每个人,观察每个人的动作,及时在他人出现不适时跑到那个人身边去。虽然可能跑来跑去也挺耗体力,但既然做起了队长,就要负责。况且前面有关戎带着,他放心。
远处昏暗的天空已显露出朦朦的光亮,那是日出的信号,此刻时间不是最能让人兴奋的,距离才是。五公里,一项考验体力和耐力的运动,要求所有人在26分钟内跑完。在广袤无垠的训练场上,让人感到绝望的不是它的辽阔,而是似乎看不到终点在哪里。
已经跑了多久,还要跑多久,已经跑了多远,还要跑多远……时间过得好快,快到开头不费吹灰之力,现在是大口喘息每迈一步都费劲,但又过得好慢,慢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慢到刚刚展露的曙光好像又消失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中。
“旗!那面发光的旗帜!”林榆从排尾跑向排头,每跑到一个人身边,就放慢脚步指着前方,大喊:“看到了吗?我们快到了,快到终点了!”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才跑回队尾。
他需要在最后,确保每一个人都能跑到终点,他必须是最后,让每一个人跑到终点。这不是一场计较个人输赢,争夺名次的比赛,而是一场考验。这场考验除了齐心协力,没有更好的方法。
看见了终点在哪里,前进就更有意义。已经跑了这么久,已经跑了这么远,就快到了,就要抓住希望了。
38,39,40,41……除去搭医疗车到达终点的三个人,就只差自己了。
黑暗在散去,云也染上颜色。少年奔跑的身影在从海平线上升起的太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渺小。阳光投射到他身上,像是为他制作了一件金光闪闪的披风。发光的还有他的轮廓,他的眉宇,流下的汗水和呼出的气息,全都镀了层金漆,让人无法移开眼。
还有不到十米,可以冲刺了。他看到那面旗帜顺风飘扬,旗下是他的同伴。他们面对着即将到达终点的林榆,呐喊,欢呼,挥手,鼓掌,坐下的从地上站起来,站起来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