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艾晚上睡得不错,生理心理都挺轻松的,大清早起来上班也没多大起床气,随手拿了根领带往外走。
一出卧室就闻到餐厅隐约的香味了,他踩着拖鞋走过去,餐桌上是几叠小笼包,还有烧卖油条,估计是白鸢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于是买了很多。
楚艾拉开椅子,很满意地落座,白鸢刚好端了杯豆浆出来。
“你起来啦。”白鸢把豆浆往楚艾的位置上递,“我买出门了豆子,用了厨房的榨汁机,你……喝吗?要不要加糖?”
楚艾答了声早,端起豆浆喝了一口,然后皱了皱鼻子。
白鸢有些紧张地站着,怕小老板不喜欢,第一天就不满意他做事,实在不太好。
“要糖。”楚艾蹙着眉毛,嗓子黏黏的,“太淡了,好难喝。”
白鸢忙去厨房拿糖,他清早出门一趟,把柴米油盐基本上都买齐了。
楚艾自己舀糖尝味道,放半勺,搅一搅,小嘴抿抿,皱着眉头又将动作重复一遍。
白鸢观察着他,加了一勺半,楚艾才满意地大口喝了起来。
等喝完半杯,他察觉白鸢一直站着,还看着自己,有些起鸡皮疙瘩:“你傻站着干嘛呢?坐下来吃早饭。”
不知道别人家保姆跟不跟主家一起吃饭,反正白鸢得跟楚艾一起吃,这事没什么道理,这俩人也就奇奇怪怪地一起吃了起来。
白鸢的确有点刚上任的紧张,他的omega老板今天刚出场还有些将他骇到,工工整整西装三件套,头发似乎还抹了点发胶,不时飘出一点须后水的清新香味,任谁都会挺直一点背,生出对这个年轻新锐老板的敬意。
往仔细了看,领带却还没打,挂在椅背上,大概是嫌吃饭的时候勒得慌。
这种小细节就跟舀糖的动作一样,让白鸢觉得楚艾看上去是社会Jing英,其实又有点小孩子脾气。
何况刚刚盛豆浆的,是个圆滚滚的大口小矮杯,楚艾一只手有些端不过来,喝到中途伸出左手抚在杯底,几乎把他整张小脸都盖住了。
……还怪可爱的。
楚艾吃到一半,把夹小笼包的筷子一放,不耐地说:“你怎么老盯着我?会不会吃饭了?”
白鸢倏地坐直了,有些窘迫:“抱歉,我想看你喜欢吃什么,以后好做。”
楚艾继续夹小笼包:“只长眼睛没张嘴?直接问不就行了。”
白鸢点点头,又犹豫着吃饭的时候问是不是不好,楚艾却先一步问话:“你以前跟范卓文一起住,也这样事事盯着他,看他喜欢或不喜欢吃什么吗?”
白鸢艰难回忆,刚结婚的日子实在有些远了:“记不太清了,现在都慢慢磨合好了。”
“那每天都做他喜欢的么?”
“没有。”白鸢摇摇头,“喜欢的就那几样,总不能一直做。菜式是,换着来的。”
楚艾掀起眼睛看他,让白鸢又把嗓子眼儿提起来了,小老板问:“就是说,早中晚做什么吃的,逐个准备,都是你定的?”
白鸢点点头,很像那种被问情况的实习生。
楚艾下巴一仰:“那多费劲。”
他好像很不屑范卓文被白鸢全方位伺候的状态。
楚艾终于想起自己八百年没用过的营养师:“到时候我让营养师拟一下菜谱,还有我的忌口和喜好。你别不好好吃饭,全盯着我去了,瞎琢磨怎么伺候……瞎琢磨该做什么饭。”
白鸢很听话地继续点头,临出门了,楚艾又状似不经意地问:“以前出门,会给范卓文打个领带什么的么?”
白鸢说:“偶尔会打。”
楚艾撇撇嘴,白鸢刚想问是不是要自己帮他打领带,这个omega就手法利索地把着装整理好了,换上锃亮的皮鞋,在门口站得慵懒又凌锐,他朝这个刚上岗的omega保姆道:“我不用你这里帮那里帮,又不是没手。”
白鸢往后退了退,不知道楚艾什么意思,只“嗯”了一声。
“意思是,”他又开始了,“我可比范卓文好多了,你别老想有的没的,也不用提心吊胆怕做不好。”
楚艾啧了一声,像在承认自己脾气差:“有时候凶你,你就聪明点,别总傻不拉……别总笨笨的,闹得人不高兴。等会儿认真学用家里的电器,有不懂就要问,别怕麻烦人。光看着我做什么,听进去没有?”
职工小白认真朝老板点点头,楚艾终于露出近似满意的神请,拉开门,要去上班儿了。
临走前又多补了句:“你要是在家无聊,就自己学点东西。”
楚艾转了转眼睛,看白鸢傻不愣登的样子,估摸着这人估计也不知道学什么,他懒得想了:“走了。”
白鸢倒突然往前迈了半步,又停稳在门框里,楚艾已经走出去了,眼神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这对职工和老板便分别站在门里门外,不尴不尬地互相望着。
楚艾突然想起自己对白鸢的形容,这是一个适合放在屋子里的ome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