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的恶意总是明目张胆，他们披着张扬不羁的外皮，肆意伤害。待年长一些后，这些恶意便被隐秘地藏到了暗处，像是不存在一般，但那些被伤害过的人便不作数了吗？
裴心远下课后抱着课本打算直接回公寓，由于未分化不方便和人同住，他刚开学就提交了外宿申请。5号楼正好在学校主干道一侧，他被赵厉彬堵在楼底时，身边来来去去的人不少，但大家除了看热闹，并没有上前劝阻的意思。
“你这两年过得挺舒坦吧？”赵厉彬倨傲地抬着下巴，眼中尽是不屑，“周昶被你逼得退学，你倒好，安安心心地上着大学。”
裴心远耐心地听着面前的人将话说完，平静地问道：“你是谁？”
赵厉彬讪笑着飞速朝四周看了两眼，他认定裴心远是故意给自己难堪，心底窜起一股怒火，竟猝不及防地朝人动了手。
裴心远侧身躲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看到不远处跑来两个人，大约是面前这人的帮手。
三人嘀嘀咕咕一番后，开始莫名大笑，“哟，没想到咱们新闻系的系花竟然还没分化！”裴心远未分化这件事虽没有刻意隐瞒，却也没有真正公开，辅导员帮他伪装得很好，到现在还有很多人误以为他是beta。
裴心远原以为能考进D大的人素质都不会太低，但现在看来分数并不能代表什么。
他们像是故意要羞辱裴心远一般，眼神不断向他下身瞟，语气轻佻地打了个响舌：“长齐了没有？”
这些挑衅的话，裴心远在中学听得太多了，他早已麻木。
“怎么翻脸不认人，不是当年你和彬哥好的时候了？”
到了这会儿，裴心远表情终于松动了，他不解地皱着眉看向赵厉彬，一旁的人见他有了反应，便更起劲地说了起来。
“要不是初中的时候你勾引彬哥，他也不会被你姘头搞到转学。高中你跟你姘头分了，彬哥给你递了情书想和好，你竟然翻脸不认人，真够不要脸的。”
裴心远忍不了他们的污言秽语，他突如其来的一拳让赵厉彬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生生受了，另外两人察觉到情势不妙立刻噤了声。赵厉彬侧着脸吐出一口血沫，他对上裴心远Yin冷的眼神，竟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但alpha的本能不允许他退缩，何况面前的是个连omega都不如的人。
两人都没有息事宁人的打算，可裴心远却在出手前被身后传来的那一声厉喝惊得怔住了。
是司北征。
他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听过这声音了。
短暂的一瞬间停滞让赵厉彬占了先机，裴心远倒地时磕破了下巴和颧骨，手肘和掌心也被细碎的小石子硌到了rou里，嘴里浓重的血腥味和火辣辣的痛感让他呛出了泪。
司北征见他这副样子，赶忙加快脚步冲了过去，这不是高中，他们早就不是无法控制自己信息素的小孩，因此并不需要再佩戴信息素隔离环。他的抽象化金属信息素本就带着征战的意味，此刻愈发暴涨，竟将人压制地生出一丝可能会被撕碎的恐惧。
裴心远愣愣地看着他，由着司北征把他抱到树底下的休憩区。
“疼吗？”司北征摸了摸裴心远脸上的伤痕，用拇指将他凝在眼眶中泪珠擦去，转身和那三人缠打在了一块。
学生会副主席在校园里打架斗殴可不是小事，到了这会儿才有人后知后觉去喊老师。
司北征虽然没落下风，却也没占到便宜，两个挂了彩的人走在路上煞是显眼。
“不去医务室，那就回你家。”司北征强制着搂着裴心远的腰将人往校外推，“住哪儿？”
裴心远低着头不肯说话，司北征懒得去猜他在想什么，反正他从来看不透裴心远，只重复了一遍问题。
两人沉默着穿过弄堂，裴心远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是个有些年头的老小区。低层住宅没有安装电梯，窄小的楼道容不下两人并肩，他们一前一后朝上走。
等到了五楼，裴心远在门口顿了顿才掏出钥匙。
其实，他早就意识到了司北征灼人的目光，他贴得他那样近。
“你是不是还没分化？”进了屋，司北征便将裴心远逼到墙角，反手掐着他的下巴问他。
裴心远偏过脑袋，脸颊泛红，他瑟缩地躲着司北征的触碰。
裴心远在青春期一直没有怎么窜过身高，哪怕到了现在也是堪堪过了175，而司北征倒是完美继承了alpha的生理特征，在高中时期就已经到了190，现在大约又长了几公分。
司北征得寸进尺一般拢住裴心远，他在他耳边颈间逡巡着舔舐，裴心远推了推他，“好痒。”
“回答我的问题。”司北征大概没有亲吻的经验，他含住裴心远的嘴唇，用牙齿碾磨着，不得要领地吮吸。
裴心远紧紧闭着眼睛，后背酥麻，忽地发出一声嘤咛，不知是回答他的问题还是过于敏感。
“你现在算未成年吗？”司北征掐着他的后颈，一手在他腰间胡乱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