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搬了新房子,没有特殊原因,无非口袋吃紧。新家离郊区近,王洪每次上班都得公交转地铁来回捣腾,虽说更费时间,但省下的房租钱足够他续租半年现在的房子,就是这么便宜。
刚开始看到求租广告他是一百个不相信,那房子少说也值房东出价的两倍,就算它地形偏,也不至于贬值到这种程度。不过试一试又不少块rou,他立马联系房东。
电话打过去,是个老太接的。
老太说那房子空了很久,一直没打算出租,实在是儿女在耳朵边嚷得烦,才恋恋不舍地让他们打广告宣传。念叨念叨念叨好久,王洪才终于找到时机打断她的话,约周天立马见面详谈。
那可是极少数没被中介染指的房子了,而且那个老太听着也不像会使绊子的人,他放下电话,感叹自己还是偶尔有好运体质。
新来的监工是个小年轻,看起来顶多算个助理,管不住人,王洪懒得管他是靠什么方法进来的,只要故意凶他两声,他就会被呛得说不出话。因此这周天他可以有一天的空闲时间看房,还不会被扣钱。
坐了半天公交,王洪被颠得屁股打颤,膝盖一直磕着前座,隐隐作痛。下车后,他小声骂了句,随后左拐右绕,终于来到目的地。
那块地方他问过别人,是个老工厂的职工宿舍,老太那家人应该就是当时分到了一间。放到现在再看,楼房外观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违建遍地都是,甚至外墙都被一些人家打通做了外接厨房或浴室。
都不怕塌的啊。
他暗暗感叹下。不过这些都跟他没关系,他只是个租户,找到老太了解房子情况,能住就行。
“哎,在这呢!这呢!”
不远处有个瘦瘦的,蛮有Jing神的小老太太,挥着手站在台阶上,嗓门很大,王洪立刻注意到她,赶紧走过去。
“这么壮实,适合得很适合得很!”
老太握住他的大臂,时不时捏一捏,嘴里赞叹有加,王洪见怪不怪,都无所谓。他天生大个头,在工地待了两三年更是练就一身肌rou,不知是不是这身肌rou的原因,总有陌生人跟他自来熟,他早就习惯了。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来看房的啊?”
他倒是对这个颇为惊奇,来前都没有跟老太讲过自己的外貌穿着,老太却那么肯定他就是租客。
“那我当然知道的嘛,这里的人我都认识的。”
老太热情地回答,随后领着他爬上三楼,敲了敲右手边的门。
“我老头在里面,让他开门。”老太笑着对他说。
“哦,哦。”王洪应付道。
敲了好一会儿,一个严肃的老头走过来,慢悠悠打开门,朝老太瞪了一眼,又背过身慢悠悠走回客厅,坐回客厅的藤椅上,拿起蒲扇开始慢悠悠地扇风,全程把他家的新租客冷落一旁当空气。
“你别管他,他就是这样,本来我也是不想租的嘛,还不是看房子空久了浪费,现在反倒好,全是我的错了……”
老太口若悬河,王洪一看势头不对,立马打断她,叫她带自己看看房,合适就直接签了。
老太见他不情愿听,话倒是收了点,领着他把房间转了个遍,边看边介绍。但有一间卧室,老太只说还没收拾,把门敞开让他大概看了一下,没有跟他多说什么,就关上了门。
他倒是没在意,因为那房间粗略一瞟还行,而且这房子,煤气热水一应俱全,水电都是民用非常便宜,况且还有单独的阳台和厕所,再加上这房租又特别诱人,这让他非常满意,当下就要跟老太签合同。
“什么合同不合同的,我又不认得字,你要是决定了,就按个手印,我收着。”
老太从茶几里摸出一盒印泥,打开盖子,瓷碟里是平整的红泥。王洪没仔细看,只觉得那泥红到发黑。手指按进去,绵密的触感甚至令他有些恶心。
按完手印,老太又要他在手印上签名,又拿了他的身份证仔细誊抄上边的内容,接着就递给他其中一份,跟他保证他们今晚就能收拾好,明天他就可以搬进来住,只是房租要付满一年份加定金。
王洪忙不迭点头,只租几个月他还觉得没什么安全感呢,这下一整年都是这个价,值了!就算手头没那么宽裕,到处借借不就有了?
拿走自己的那份什么正经内容都没写的“合同”,他跟老头老太告了别,立马回家收拾行李。他的东西一个铺盖就能卷走,房子里也没贵重的东西,稍微整理一下就能立马搬进去。
第二天虽是周一,王洪仍故技重施,提前下工,随后马不停蹄地带着行李箱前往那个梦中小屋。
到达时已是黄昏,楼房相比昨天他来的时候多了层黄光,莫名有种憔悴的感觉。路上一个人都没碰见,让他有些奇怪。按理说这时候该有一群老头老太吃完饭出来闲聊遛弯的,可这别提人,连声音都没有。
他停下脚步,把脸凑到违章搭建的铁皮车库那,想看看里边的车有多少辆,他好知道这栋楼里大概有多少人。车库盖得严严实实,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