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缓慢,每日训练后总难耐到不行,但终于挨到了最后一日。
这天下午红衣碧衣早早地给人备好浴水,洒满花瓣,伺候小美人儿沐浴,教导嬷嬷在一旁进行最后的教导。
说完一番,苍老的声音哼:“可都记住了?”
小美人儿点点头:“记住了嬷嬷。”
“那就好。红衣碧衣洗完了给大人穿上锦盒里的衣服,抹好Jing油后把大人带来正堂。”
教导嬷嬷说完转身离去,两个侍女在后头行礼,齐声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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蒗烬早早地来到正堂,送来的茶水都已经换过一回了。
教导嬷嬷终于过来复命,大老远见了就慌忙行了个礼,笑道:“大祭司您来得真是早,大人还在沐浴呢,估计还要小半个时辰。”
蒗烬淡淡瞅一眼来人,抿了一口茶:“知道了。”
正堂离司仪坊内教导奴人的训练室并不算远,就蒗烬坐着的这一时半会儿,以男人的耳力,已经断断续续地捕捉到好几声惨叫和哭喊。
神只一般的眉眼微微蹙着,善于察言观色的教导嬷嬷当即心里一噔,心想难道大祭司这是等不及了?
“要不……”教导嬷嬷腆着脸笑着,“要不老身再去催催,让她们动作快些?”
蒗烬收敛神色,抬手一挡,“不必。”
东面又传来一声惨叫,男人猛地起身,把一边儿低头站着的教导嬷嬷惊得浑身一震,紧接着打了个哆嗦。
蒗烬道:“他这几日平时可哭得厉害?日里餐食都是些什么,可有鞭刑?有没有受过伤?”
教导嬷嬷张嘴“欸”了半晌,有些无措——毕竟见面第一日就动了鞭子;哭嘛,也哭得厉害,特别是最开始的几天,恨不得把眼泪流干;餐食嘛,司仪坊又不是御膳房,再加上是调教训练,多是以流食为主……至于受伤与否,这也不太好说,大人细皮嫩rou的,虽然rou眼看不出有什么伤害,但不知道里头是否伤着了,不过每日有御医阁的药玉护着,而且用的都是上好的滋养膏,想来就算曾经伤到过,估计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飞快权衡利弊,教导嬷嬷张口开始编:“这是哪儿的话,大祭司的可人儿老身怎敢动用鞭刑,受伤那就更不可能,餐食嘛,这个不瞒您说,毕竟是每日连续的调教,只能采取流食;哭的话,大祭司想来心里也有数,那位大人确实哭过好几次。”
蒗烬耐心听完,又问:“当真没有鞭刑?没有受伤?”
教导嬷嬷咬紧后牙:“没有,老身哪儿能呢。”
“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蒗烬重新落座,把玩起茶杯盖,“哭过好几次是多少次,十四天,依他的性子,总不可能只有几次,教导嬷嬷可是在对本祭司撒谎?”
“这……”
这分明就是难为她了,教导嬷嬷双手发抖,慌忙行礼作揖,以示崇敬:“不不不,老身怎么能诓骗祭司大人您呢,不瞒您说,那位大人实在是爱极了哭,前些日子哭得确实厉害极了,嗐,老身进坊里几十年,还真没见过这么能哭的,看着那样儿,老身都心软。”
不知道听到何处动了情绪,蒗烬浅浅一笑,不再发难,教导嬷嬷退到一边,低头规矩站着。
男人远眺少顷,盖了茶杯,起来活动筋骨。
“怎么还不出来,小半个时辰也快过了。”
教导嬷嬷往浴房的方向张望了会儿,瞧见红衣碧衣两人扶着个雪白的身影正慢慢过来,连忙安抚旁边站着的蒗烬:“祭司大人莫要着急,老身的侍女正带着那位大人往这边来呢,您看,那不就是您的可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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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教导嬷嬷的指尖望去,果真瞧见一身雪白的少年,十多日未见,原本还带着些懵懂稚气的小美人儿出落得愈发清秀俊丽,明眸皓齿,艳骨天成,举手抬足之间带着几分灵巧的媚气,但俏丽的小脸上却又嫩气未脱,仍旧水灵灵的惹人喜爱,瞧上一眼就恨不得让人掏心。
“我可以自己走的。”许是觉得被人一左一右扶着走有些太过夸张,少年小声哼道。
红衣碧衣又恢复初见时的守口如瓶,不言语,只是将人儿往正堂处带。
转过长廊,突显一处明亮台,碧衣上前一步朝里边的人行礼,而后少年便听见熟悉的声音,当即兴奋地哭出来。
“哥哥……?!”
蒗烬并未让人自己进来,而是迫不及待地出了正堂,在门口把来人儿弯身一拥。
“嗯,哥哥来带云伊回去了。”
温柔说完,把人儿一把抱起来,往司仪坊大门外走,少年紧紧抱着蒗烬的肩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小脸又是开心又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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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儿抱着上了舆车,让马匹往寝宫的方向赶,拉上围布,舆车出现密闭的空间。
还不及落日,天光当头,月白色的云纹锦布透出亮光,舆车里头明晃晃一片。
小美人儿仍旧啪嗒啪嗒掉着眼泪,只不过将小脸从男人肩上埋到了男人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