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要避开监控,没有那么快。”
“你够孬的,这也怕那也怕。”方弈鸣站起来,似笑非笑得看着他。程全紧张了,这个小孩想到哪出是哪出,指不定又想怎么折腾他。
他还以为方弈鸣不会再过分为难自己。
方弈鸣直勾勾看着他:“那你上门给人道歉去。”
程全睁大眼睛,感觉被照脸锤了一榔头。好半天,他才回答:“怎么道歉?”
“能怎么道歉,拿着你偷来的东西还给人家,鞠躬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呗!”
他连忙摆手:“不行的,这样我……”我会被看不起,会被所有人唾骂,会被赶出小区,会被投诉举报到工作单位,会被排挤,会丢工作。
“做错了事情道歉不是理所当然的?犯罪了还想投机取巧躲避惩罚,你就是个垃圾。”方弈鸣打断他的话,扯着程全的衣领把他拖到卧室,指着地上的盒子说:“现在,就当你是来道歉的,拿着偷来的东西,演一遍道歉给我看!演不好,你今天晚上就别睡觉了。”
程全吓得发麻,他站着不动,方奕鸣的目光如有实质,每次盯他一眼,就像是一把刀子在他身上刮一次,好像想从他骨头里刮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他想要的有价值的东西是什么?是自己的道歉悔过?对于这个高中生来说一个小偷的悔罪真的这么有价值吗?
程全想不通,也许方弈鸣想要的就是折磨自己。
可是方奕鸣确实发现了他的真面目,程全也觉得,自己合该被折磨。他是个赝品,方弈鸣像一个在河里淘沙玩的男孩,把古董瓷碗捞出来,看着花纹精美,可是程全知道自己的瓷胎根本不值钱,就是一个现代工艺的残次品,是假的。
他心情很矛盾,希望自己这样德不配位的假货被打碎,又想要方奕鸣好好珍惜他。他不是名贵古董,但是作为一个碗来用,也是好用的。
他挣扎着说:“我写个条子道歉可以吗?”
方奕鸣能放过他才有鬼:“别磨叽,你演练一遍,我看看你道歉的姿势标不标准。”他说着还伸手去拉程全,想把他拉到自己正对面,程全一边躲他的手,一边求情:“我真的必须在这里继续住下去,求你了,除了这个其他都可以,不能被别人知道的!”
方奕鸣不耐烦地咂舌:“你是怎么回事?每次说点什么就这样,我逼你作奸犯科了?装可怜装得挺真。”
程全还躲,方奕鸣用力把他往后推倒,程全背后就是床,还好没摔着,只是倒在床上吓了一跳,用手臂撑起来,又觉得躺着能离方奕鸣远一点,于是半撑着身体不动弹。
方弈鸣弯腰扯他衣领,想把他拉起来,程全缩成一团,又避开他的视线,方奕鸣腾出另一只手抓住程全下巴,逼他看着自己:“老实点!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程全下巴都被他捏痛了,不得已转头看他,方奕鸣这时候却突然没了动作,两两对望了一会儿,他猛地放开程全,站起来退到一边,脸上有一种很奇怪的神色一闪而过。
程全一直觉得这个高中生喜怒无常。他坐起来,揉了揉下巴被捏痛的地方,低着头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如果我曾经拿过你的快递……”
方奕鸣生硬打断他:“没有。”
程全还在低着头思考,方奕鸣却觉得有些尴尬。他刚才捏着程全的脸,姿势太暧昧了。他之前还用拳头揍过对方,但是那种生猛的感觉怎么比得过用手指的末梢神经去贴近对方的皮肤呢?他上一次靠程全这么近,对方射在他大腿上,这一次会怎么样?
方奕鸣偷偷看了一眼程全的下体,发现那里没有异常,竟然有些失望。他把手握在身后,指头用力搓了搓,想要把那种分明是自作多情的柔软感觉从指间搓掉。
呸,一个老男人的下巴能有多柔软。
他又想起自己的梦,越想越尴尬,克制不住目光,直直盯着程全看。程全半天不见对方接着说什么,也对他如何发落自己感到好奇,从眼角看看方奕鸣,谁知道余光正看到方奕鸣盯着自己,是一种和之前完全没有联系的眼神,上一秒他还恨不得弄死程全,这一秒却被随便什么东西魂穿了,程全居然从方奕鸣的眼神里看出一丝藏不住的渴望。
他绝对不会看错那一丝渴望,他乡下的老娘在他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看到程全考了全年级第一名,拿回家的十块钱奖金,就对着那个红纸包露出过这样的目光。
一个人太过于想要什么东西,眼睛就会有光。卧室里没有开灯,方奕鸣的眼睛却特别亮。
程全从小背负了全家的希望,已经熟悉了这种目光。所有人都透过程全看到了自己的飞黄腾达,程全是他们的青云路。他知道长辈的渴望是什么,但是方奕鸣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哪些东西呢?
方奕鸣好像看够了,扭头中断了对视,去看卧室窗户。程全看向同一个方向,窗外的白兰树被路灯照着,在没开灯的卧室里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突然有那么一点知觉。
他谨小慎微地活了25年,唯一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