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远远地出现了那辆熟悉的马车。
二皇子启唇一笑,眼底流光溢彩,来了。
二皇子缓慢地回过身,看到锦风迟迟未归,他眸色微凝,想他应该是出事了。
他到桌边,手执茶杯正要入口,只是唇瓣刚碰上,他便停下了动作。
难怪。
二皇子放下茶杯,眸底淬了冰,讥笑地低讽:找死。
他欲扬了茶水,可却又停住了。
这时敲门声响,一道稚嫩的男童声响起,这位客官可要买花?是今早刚摘来的安圭山的梅花,客官可要瞧一瞧?
他一双黑眸凝着那杯茶水,似在酝酿着什么坏主意,红唇一勾。来得正好。
进来吧。
这么做虽然冒险,但他感觉心口跳得异常厉害。
男童推门走了进来,二皇子拿起篮中的一枝梅花放在桌上,取下了一块玉佩放在桌上,冲男童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二皇子在男童耳边交代了一句话,又带他去窗边指了指孟今今的马车。随后男童拿走了玉佩,紧张地点点头。
卖花的男童离开后,在屋外等待的女子听到里头再无动静,试探地抬手敲了敲门,看没人应答,小心地往两旁看了看,偷偷摸摸地进去了。
孟今今下了马车,她望了望六肴楼的匾额,暗叹,这也太巧了。她压根忘了今日绸缎庄的段掌柜要请她在六肴楼吃饭,得亏良佳让人过来提醒自己。
幸好二皇子这会儿已经走了,不会遇上他。
您是姓孟吗?
男童突然从六肴内蹿出挡住了她的去路,小声谨慎地问她。
孟今今疑惑地上下看了看他,蹲下身,是我,你认得我吗?
男童将二皇子刚给他的那块玉佩拿出来给孟今今,是这东西的主人让我来找你的。
孟今今打量着玉佩,看到上面刻着二皇子的名讳,不明所以:他为什么要你找我?
男童扯了扯孟今今的袖子,拿回了孟今今手里的玉佩,在她耳边低语:那位公子说他被人下药了,交代我看看是谁做的,然后把这件事告诉从这辆马车下来的人。
他当时身边没有别人在吗?二皇子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人保护。
男童摇了摇头,没有别人,只有他一个人。
孟今今面色凝重,抿了抿唇。画舫一事后,二皇子成了不少人的眼中钉,那些家中受了难的权贵绝不可能会放过他,他就算是遇上暗杀也不奇怪。他身边的侍卫可能是被支开了。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他也许已经遭遇不测。
孟今今脑子懵了下,忽然觉得手脚冰凉。
刚刚不久。
她闻言微微松了口气,又有些惊愕。他怎么会等到现在。
要是她如约过来,也许他就不会遇到这事
这时六肴大门走出了一名身着黛色暗纹裙的女子,双手背于身后,阔步朝停在路边的马车走去,似有些急不可待。
他指着那名女子,有些着急地扯了扯孟今今的袖子,就是她。我亲眼看到那个把公子从后门带出去的人去找她了。
孟今今站起了身,盯着那女子朝马车走去。她见过的权贵官眷并不多,她仔细回想,也不知道这人是哪家的。
视线突然被挡住,孟今今正想绕开,却听到他出声唤自己今今。
眼前的魏致,披着白灰鹤氅,心头似有郁结,面上瞧着格外颓靡,加之肤色苍白,没有一丝血气,像个羸弱的病公子。
孟今今看着他这副模样,下意识蹙起了眉心,他似乎是受了伤。
她差些就要脱口而问,但因心里悬着别的事情,她忍下了,避开他望向了那女子。
可那女子不知什么时候注意到了他们这边,停在马凳上。
孟今今险险收回视线,才没被发现。她怕那女子发觉自己的异常,没有再往那边看去,故作平静,抬眸扫了他一眼,有事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你这几日过得好不好。他不自觉地捂上了腹部的剑伤,见她不知是没看出他受了伤,还是看出了却无动于衷。他难免黯然,比起后者,他宁愿她没有发现。
她压低声音道:我很好,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有事情,你如果没有要事就先走吧。
孟今今心里紧迫却只能憋着。但她着急离开的样子,在魏致眼里变成了对他的不耐。
只是这么一点点便足以令魏致昏昏欲坠。
孟今今看魏致还不走,吸了口气,余光瞥见那女子仍在看着他们这边,像在看什么热闹似的,扯着魏致到了边上的角落,躲在摊位的后头,隔挡对方的视线。
她蹙起眉,你究竟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在现在说?
他像是丢了魂似的,一双眼睛空洞地看着她,唇瓣动了动,什么话也没有说。
她如今待他已经连耐心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