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诗背着孟今今,跟在叔侄后面。
宋云期抱着和儿,和儿两手握着伞柄,看着漫天的大雪,眼里的兴奋藏也藏不住。孟今今被她感染,也跟着笑了笑,接着又微露愁容,心想今天应该下不了山了,但愿不要耽误接下去的行程。
她的目光不由落在宋云期的背影上,脚踝除了疼痛带着他指腹残留下的触感,一样的让她忽视不了。
孟今今原来一直觉得宋云期帮她,只是上下唇一碰,轻而易举,无需他亲自劳心费力。好比方才,就算她不说,他也应该会去叫人过来才对。
她之前虽然能感到宋云期的诚心,但不曾如方才那般被触动到。如果是别人,她断然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可这人是宋云期。
想到被她鞋底弄脏的衣袍和他浑然不在意的神情,还有他的那番话,她仍是感到不可思议。
前面的宋云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头。孟今今忙移到了和儿身上,等他转过头,她才收回视线。
她暗叹了口气,还以为她和他的相处状态回到了从前,现在看来,他前段时间的冷淡也许是因为太忙,所以顾不上她。胡思乱想着,会不会是封大夫的药出了问题,怎么毒解了,连性子都变了?
几人回到了客舍,宋云诗听宋云期说若卿那里有要,便出门去找若卿拿伤药。
和儿蹲在地上看着孟今今的脚踝,嘴里说着孟今今真没用,但却不懂怎么隐藏眼中的担心。
孟今今摸了摸她的头,而宋云期坐于蒲垫之上,静静地看着她们。
宋云诗回来的时候,面色有些古怪,随即一笑而过,歉然地说雪下得太大,等积雪消融,恐怕要后天才能下山。
孟今今有些忧伤,归程要延后了。
宋云诗离开后,孟今今默默看向客舍里唯一的床,想自己这两晚要睡在椅子上了。
傍晚,道士来说,饭菜已备好,请他们移步客堂。
他们到的时候,宋姨母并不在。
宋姨父寡言,低着头坐在饭桌前,没有抬头看他们。
宋云诗站起身,笑笑着说母亲身子疲乏,让他们先吃。
孟今今瞅了眼宋云期,显然是他还没有答应宋姨母。她有点不明白,这对宋云期而言并不难,他为什么宁愿陪着宋姨母在外头受冻,也不肯点头。
道观虽简陋,做出的菜肴也不如府里的Jing致,但味道不错,和儿吃得津津有味,想多吃又不敢。
孟今今看她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出了客堂后,带着她去庭院里踩雪玩。
到了晚上要就寝的时候,和儿被宋云诗抱去睡了,这两晚她们两睡一个屋。
宋云期靠着矮桌翻看清静经,孟今今在床上,手里也拿着本,叫文昌帝君Yin骘文,只是内容晦涩难懂,能看明白是本劝人为善的经书,她眉头越拧越紧,一副势要读懂它的表情。
宋云期的眼睛不知何时就看向了她。
但孟今今没有坚持很久,颓废地把书放在了一边,人往后一倒,仰躺在床上,想到屋里的另一个活人,觉得她手里这本该给他看看的。
她朝宋云期看了眼,不想直直撞上了他的视线。
孟今今一愣,清了清嗓,道:你要睡了吗?
宋云期垂眸,面色如常地翻过一页,没有。
她挺想他看久点的,这样她可以在床上多躺会儿,那你要睡的时候同我说一声。
孟今今拿起那书又看了起来,但这回没有坚持多久,直接看困了,枕着胳膊睡过去了。
宋云期放下经书,起身在床沿坐下,修长的手指挑开裙角,她脚踝的红肿已经消散了很多。
他拿来伤药,搓热手心,再轻柔地涂抹在她的脚踝上。
孟今今没有感到疼痛,安静地睡着。
宋云期看着她露在外的那一截白皙的小腿,指尖从她的脚踝处往上挪了几寸,柔腻的触感让他停留了许久,眸光凝着她遮在膝下的裙摆,呼吸微微一变。
天未亮,yin唱经韵之声隐隐传进了客舍之内。
昨夜睡得早,孟今今缓缓睁眼,醒来了。
桌上的烛灯未熄,宋云期单手撑着额首,闭眼靠在桌边,手里还拿着那本清静经。
孟今今看了看身上的被子,端坐在床上,看着睡中的宋云期,吐了口长气,心中感慨,宋云期要继续这样下去,她可能真的会彻底原谅他。
她下了床,趿着鞋试着站起身,脚踝还有点疼,但不影响走路。
她走到他身前蹲下,想叫他回床上睡。
晕黄烛光在他面上镀了层柔光,看他睡得很深的样子,孟今今犹豫了下,低低叫了声,宋云期。
他长睫微动,但没有醒来。
孟今今想伸手,快要碰到他的时候,他睁眼,握住了她的手,而不是手腕。
孟今今面色古怪,她觉得他要是握着自己的手腕,就代表他不想她碰到自己,但是这手孟今今有些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