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期的伊修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异类。
剑之森的年轻人们都住在学院提供的校舍里,同吃同睡,日夜相处下很快都成了勾肩搭背的好兄弟,但是伊修亚不和他们住在一起,他宁可每天早起一个小时从密林中的一座破旧木屋中赶来上课。
这个瘦弱、苍白、Yin郁的男孩,就像是飘浮在他们当中的幽灵,虽然没有明显的排挤,但伊修亚没有一个朋友,练习的时候,也通常是一个人在角落,对着木桩反复挥剑。
忽视是常有的事情,伊修亚也不在意这些人际往来,他来学院是为了成为猎魔人的,所以他愈发沉默,也愈发无人在意。
直到有一天,光突然落在了他的身上——进入禁林的第一次团队试炼,泰柏斯选择了他这个垫底的同期生作为搭档。
泰柏斯是所有人中最闪耀的那个,伊修亚经常会在自己的角落里偷偷学习泰柏斯挥剑时的动作,那种潇洒肆意的风格,却是很难模仿得来的。
被泰柏斯选中,伊修亚第一反应是惶恐,他轻轻摇了摇头,但是倨傲的金眸少年不容许他拒绝自己:“你没有选择的资格,伊修亚,我是预选的第一名,决定权在我手上。”
泰柏斯选了伊修亚做队友,还任性地放弃了其他两名队友的席位,表示两个人足以完成试炼。
被强迫站在泰柏斯身边的伊修亚始终沉默着,他大概猜到了这个对方想做什么:
这个超凡绝lun的天才只是单纯地想证明自己,带这个吊车尾也可以轻松搞定试炼。
——他只是个用来衬托泰柏斯光彩的背景板而已。
伊修亚也有自己的自尊和底线,他牟足了劲在试炼中证明自己,砍杀魔物到铁剑卷边,浑身浴血,到最后都快站不稳了,反倒是泰柏斯几乎什么也没做,像是在津津有味地看伊修亚表演一样,直到最后有一只火狐偷袭伊修亚时,被泰柏斯瞬间秒杀掉了。
伊修亚心有余悸地跌坐在地上,握着剑,气喘吁吁。
泰柏斯身上一滴血也没有沾到,他蹲在伊修亚身边,那双深邃的灿烂金眸凝视着伊修亚:“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伸手抹去了伊修亚睫毛上沾着的血沫:“我就喜欢疯子,伊修亚,以后都和我组队吧,我们来做点有意思的事情。”
后来伊修亚才知道,泰柏斯选中自己只是因为他注意过伊修亚在实战中的表现,伊修亚是除他以外唯一一个敢于直面导师挥下来的剑刃的学员。
——知道真相之后,伊修亚一度为自己狭隘的猜想感到惭愧,而越是靠近泰柏斯,他就越觉得有些自卑,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泰柏斯这样总是闪闪发光的人。
他所藏身的Yin暗角落,被泰柏斯强势地照亮了,作为学院中风云人物的唯一指定搭档,伊修亚也渐渐变得引人瞩目起来,而在泰柏斯的建议下,伊修亚开始尝试用远程武器辅助作战,他在射击方面颇有天赋,战绩在学院中也逐步攀升。
他的世界真的因为泰柏斯的进入而变得明亮起来。
可是那种感觉变得越来越奇怪,伊修亚发现自己的眼神总是会和泰柏斯在空中撞上,他会呆呆地愣住,但是泰柏斯总是会大方地轻笑一声,好像他已经发现自己偷看的小动作了;组队战斗时的默契倒是越来越好了,泰柏斯放开来的时候确实是个“疯子”,也就只有伊修亚这样的人可以跟在他身后,冲入魔兽群中不怕死地大开杀戒——他们信任地将后背交给彼此,又有足够的实力可以挑翻眼前的一切障碍。
泰柏斯建议过伊修亚干脆搬到学院宿舍里面来,唯独在这件事情上,伊修亚态度坚决地拒绝了泰柏斯。
他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能让学院中的其他人知晓,特别是,不想被泰柏斯知道。
伊修亚的身下,还生长着一个畸形、yIn乱的器官,这是他这一生的耻辱,和立誓要改变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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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灵节的假期,学院的年轻人们会选择去附近的镇子上玩耍,学院里禁止饮酒,食物也很清淡,所以,这些男孩子们一放假就拿着积攒的津贴跑去酒馆中吃喝玩乐。
青少年们的娱乐项目相当幼稚,他们坐在桌边喝酒抽签,玩所谓的“王者游戏”,伊修亚坐在角落里,也被迫加入了这种无聊的娱乐环节,他向来不懂拒绝,不像泰柏斯,瞪一眼过去就没人再敢对他死缠烂打了。
前几轮伊修亚都安然作为局外人,没想到这一轮就连带着倒霉起来,喝得醉醺醺的莱恩被这一轮的“王者”指定去亲吻“贤者”,也就是伊修亚这一轮的身份。
莱恩本想会好运地抽到哪个参与游戏的酒馆女招待,一看到是伊修亚,叹了口气,摊着手朝伊修亚走去:“得罪了,伊修亚,游戏规则嘛,咱俩都闭着眼睛忍一忍吧。”
一起来玩的同期生们都在起哄,本来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玩笑,伊修亚也想一笑了之,可是他看到了泰柏斯坐在吧台边,目光灼灼地朝他们看了过来。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伊修亚推开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