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裕回去几乎是闭门不出,一直以来总会去刺他几句的倪安这次却反常的一直没有再去找过他。直到于祁回来,察觉二人之间古怪的气氛,通过询问得知发生了什么,他立马派人把吊儿郎当一副风流样的倪安找了过来。
于祁第一次对这个好友露出警告的眼神:“你以后不要再靠近冯裕了。”倪安天生反骨,被一向纵容的好友态度弄得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他那样的人,你为了他跑来说我?”
于祁这次却没有退让,他面无表情,直直的盯着情绪有些失控的倪安:“他并不像你想的那样,而且——你以为的纪蓝也不一定就是你以为的那样。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人吧。”
最后的倪安怒气冲冲的走了,满心怒火的他这次却没有按照本该的脾气去找冯裕发火。他满心愤怒的蹂躏了将军府里的大片花草后在下人不满的目光里大步离开了。
倪安没来找他,纪蓝也没有再来找他。过了一段平静日子的冯裕在书房的时候被看起来没什么情绪的于祁仔细询问了一番,不动声色的安慰。冯裕愣了愣,整个人却拘谨起来。于祁心中叹了口气,有种焦灼感,只是也没再说什么。
日子还算平淡的过了一段时间,于祁与倪安外出御敌。在这次外出里倪安中了埋伏被救回来的时候已经身受重伤,中了蛮子的剧毒。
倪安连夜被带回了将军府,冯裕闻讯记挂着于祁情况赶了过来,却看见于祁愁眉不展的样子。他偶然听见大夫诊脉,一旁是哭哭啼啼很是伤心模样的纪蓝。床上的倪安还有意识,却消瘦得很厉害。看着愁眉不展的好友听了大夫的诊断自知这次可能凶多吉少的他冲于祁摇了摇头:“没什么,生死实属正常。若是这次我没有熬过去,你要把我父王当做自己父亲来对待。”说到这里,一向风流吊儿郎当如今形容狼狈有些惨的倪安居然变得开阔和看透了起来,带着些说笑意味的安抚着好友。
他目光落在哭哭啼啼得让他心烦的纪蓝身上,神情复杂,又想起那个人……倪安一时有些出神。大夫还在愁眉不展:“倪世子中的是南蛮那边十分Yin险毒辣也难得的一种剧毒,目前根本没有治疗的办法。唯一能九死一生的法子就是以毒攻毒,只是能与这毒相抗衡的毒少之又少……连南蛮都没有几种,时间又紧急……唉,若是有曾经那些大户人家以Yin毒法子豢养的毒人之血或许可以一试……只是这法子早被明令禁止,这……没有引子老夫也没有办法啊……”
虽然早有预料,听到这一番话来的倪安却还是有些失望,心中不免有种绝望,难道自己这次真的就要这么……死了吗?正在一片沉默,只有纪蓝的哭声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却插了进来:“我的血可以。”
几人都被这一声响惊动,往门口看去,进来的青年脸色还有些苍白,眸子平静无波。一时几人都惊住了,于祁有些不敢相信神情复杂的看着慢慢走进来的青年。床上的倪安神情更是难以言说,愣愣的盯着挽起袖子的青年。
“如果再晚些,他可能就真的没救了。”冯裕表情平静的挽着袖子,以刀面不改色的在手腕上自己割了一道口子。大夫连忙拿了碗接,血渐渐流了下来,碗中的血果真不与寻常人相同,带着暗红的颜色微微发黑,甚至时不时闪过一丝幽绿的光芒。
冯裕的脸色随着血ye的流失变得发白,然而他却坚持着直到接完一碗才以手帕捂住伤口放下了袖子。大夫眼神惊讶而带着探究:“冯公子老夫无意冒犯……您手上臂的那些伤疤可是当初毒性所致?”
冯裕点了点头,于祁上来扶住了他,眼见他并不想多说,搂着他的肩头:“我送你回去吧。”一边对着还想再问的大夫摇了摇头。纪蓝已经止住了哭,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床上的倪安怔怔的看着那碗可以救他命微微泛着一丝幽绿的血,张了张口,脑中全是青年当时眼眶发红难以言喻的那一眼,嘴中的话卡了壳。他抬头想看看青年的表情,却见那人没有看他,脚微微有些不便的被扶着离开的背影。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后续还需要冯裕的血。几人从大夫那里得知毒人变成毒人过程中所要经受的痛苦,大夫的口气中全是惊叹的语气。他也无意冒犯,只是道毒人之所以珍贵和被禁止是不仅是因为残忍,也是因为过程中大部分毒人都会受不了痛苦而死去,成功少之又少。毒人成功后,身体会变得虚弱多病,一般活不了太大的岁数。
倪安的情况反反复复,便需要冯裕的血压制。倪安一直是清醒的,他看着连表情都没有变化为他准备血的青年,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那句:“……疼吗?”青年离开的背影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往外走去。那句很轻的回答飘散在风中,几乎听不见,然而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倪安听见了那句几不可闻的回答:“习惯了。”“对不起……”倪安怔忡的躺在床上,看着青年已经远去的背影呐呐道。
冯裕元气大失,之后便高烧不退病倒了。对着每天来悉心照顾他的于祁,冯裕这次却态度坚决的拒绝了他。冯裕躺在床上微微咳嗽,一旁的小丫鬟忧心忡忡的扶着他为他顺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被拒绝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