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震开,有的被重重地拍在山壁上,有的直接掉下了悬崖,熊熊大火顷刻间燃烧起来,直接割断了山路,程枫眼睁睁地看着苏芙纵马而去,却无能为力。
他咬牙切齿,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他看了眼所剩不多的士兵,没有什么表示。
副将踌躇了一会儿,上前问道:“将军,这件事……”
程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去向大人禀报吧。”
贾义收到消息时,嘴角还带着笑,他射出一箭,没中红心,他放下弓箭,转头对程枫道:“我的箭术,肯定是比不上王妃的。”
程枫盘腿坐在矮案前,手抠着桌子上的雕花,气得浑身发抖,他在外面收敛的怒气全部散发在这里了。
程枫骂了一句:“也不知道这个苏芙是哪里来的妖Jing,居然这么有心机,还知道在板车底下放火.药!我带出去的五百Jing兵只剩下了不到十个!此仇不报,我程枫就不是人了!”
贾义呼出一口白气,他觉得有些好笑:“你能算计别人,就不许别人算计你了?不过这个苏王妃的确是个妙人,我从未见过女子有她这般的手段,实在是令我佩服不已。”
“你喜欢?”程枫没什么好脸色,“喜欢也没用,她早就是个残花败柳了,你也不嫌脏!”
“你今天脾气很大啊。”贾义凉凉地瞥了一眼程枫,语调凉凉的。
程枫悻悻地闭了嘴,他憋了没一会儿,又道:“怎么说?就这样吃亏吗?秦王在边关已经胜了一战,他那里就是民心所在,这对我们可不利,要是太后问起来可怎么办?”
“是个麻烦,我父母还在她手里呢,”贾义拄着弓箭,在拉门前望着院子,沉默了一会儿,“这样吧,你派人去给可汗送信,西边的那座清源城,我送给他了。”
程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站起来,快步走到贾义身边:“你疯了?这毕竟是北渊的土地!”
贾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何时这么爱国了?”
“不是,清源城离聚剑关不远,若是可汗撕破了协议,要攻打聚剑关怎么办?”
贾义拿起弓箭,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羽箭,弯弓搭箭,对准靶心:“那也得看他吃不吃得下,能不能消化得了啊。”
程枫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一拍脑袋:“哎!你不是说你每次写过去的信……”
“嘘,”贾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隔墙有耳,你放心,他活不了几天了。”
边关今夜又下起了大雪,帐篷上面盖满了厚厚的雪,远远看去,像是一座座小型的雪山,雪山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一直绵延到天边,每个帐篷都亮着灯,灯光发出昏暗的亮光,照亮了飞舞的雪花。
主帐的灯从上一次战争结束后就没有熄灭过,秦王日日夜夜都在里面,雪夜寂寥,虽说是夜晚,天上不像是全黑,还带着点浅浅的玫瑰色的烟雾,白雪亮堂,一点光就能把四下都照亮,天地间都是白花花一片,远方传来若隐若现的马蹄声,守着军营的士兵起先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侧耳认真倾听后,那似有似无的马蹄声渐渐清晰了起来。
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抹光亮,守卫对视了一眼,箭楼上的弓兵也来开了弓.弩,等着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马灯摇晃着,越来越近,守卫看清楚了,那是个骑着雪白骏马的青年,青年一身雪狐大氅,戴着斗笠,斗笠上满是洁白的雪花。
“来者何人!”守卫在来人不到五丈的时候放声问道。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高高地举起来,守卫接着军营门前的火把光,眯眼一看,立马叫上面的人收起弓.弩。
“派人去禀报殿下,鹤玉君回来了!”
☆、回归
秦王身高八尺,身形魁梧, 虽年近半百, 但身体依旧硬朗,一眼看去就觉得此人不好接近, 君烨算是他老来得子,他也只对君烨有点好脸色。
君玥撩开帘子, 取下斗笠,他大氅上全是雪, 帐篷中烧着火炉, 他肩膀上的雪一会儿就化了, 大氅shi漉漉的,显得更加沉重, 几乎要压塌他的身子。
君玥的脸冰冷,鼻尖微红, 头发凌乱, 一双眼睛亮如寒星, 他眨了眨眼睛, 睫毛上的雪粒子融化了,一颗颗圆润细密的水珠挂在他的睫毛上, 在烛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他本来就是眼角带红,这样一看,像是哭了一样。
但他的面色很严肃,全身上下都带着寒气, 他直直地看着秦王,嘴角微微下压。
秦王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无所谓地低下头,在行军图上圈点:“把大氅脱了吧,小心着凉。怎么连夜赶回来了?烨儿没有留你?”
君玥脱下大氅,他身上本就带着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气,在脱大氅时,有几粒冰渣子从大氅中掉落下来,落到地毯上,被君玥踩得嘎吱嘎吱作响。
君玥把大氅挂到衣架上,拿着鸡毛掸子拍打上面的雪,漫不经心道:“我听闻程枫假借你的名义,去给苦天城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