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贵客?苏芙一挑眉,什么样的人能成为胡慕嘴里的贵客,她瞥了胡慕一眼,他一脸云淡风轻,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就见见吧。”苏芙微颔首道,她往前几步,见胡慕没有跟上来,回头去看他。
胡慕歉意一笑:“贵客只见娘娘一人。”
苏芙按照胡慕指的方向过去,那不知名的贵客正坐在湖中亭,远远看去,只见亭台水榭中一抹天上才有的青碧色,迎着光看,那颜色变浅了,是天水碧,微风拂过,湖心亭的纱帘轻拂,若九天玄女的裙裾,又像是蝴蝶几乎透明的淡青色翅膀,那抹天水碧在纱帘的遮掩下影影绰绰,不太真实,宛如梦中之境,海市蜃楼。
苏芙走上九曲桥,离得近了,看到那人背对她坐着,他正煮茶,他的袖摆宽大,露出一段皓白玲珑的腕子,手提着茶壶,看似轻巧地一抖,琥珀色的茶水一滴不剩地落入杯中,其声如珠落盘,他手腕有力地一翻,将茶壶放到桌子上,一套动作坐下来堪称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这背影苏芙熟悉得很,可是那人应该是在五日后才到京都,更不可能提前潜入京都,苏芙步伐快了许多,她急于求证这是不是她心中所想之人。
那人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身看来,一束阳光刚好从亭子斜角照下来,给这人的身子镀上了一层金边,他整个人都沐浴在淡金色的阳光里,他也站起来,从阳光中走出来,走下台阶,他身量高挑,体态修长,身着天水碧的圆领纱衣,浅色的衣摆如同氲氤的烟雾,几乎融化在阳光里,他的一双烟眉微弯,末梢几乎入鬓,又生着双水润潋滟的杏仁眼,在光下里面闪着碎光,像是晶亮的黑曜石。
“青黛?”苏芙惊喜道,她看着面前这熟悉的人,语带一丝迟疑。
君玥浅笑,他走到苏芙面前,把苏芙耳边的头发挽到她耳朵后面去,接着摸了摸她的脸,苏芙比君玥要矮上一个头,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君玥的脸。
她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君玥拖长声音道:“我也没办法,谁叫我夫人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我难道不追过来吗?”
“什么话!我与苏梓翼不过是普通的朋友,若不是为了今余,我才不会和他一起来京都呢。”苏芙牵住君玥的袖子,把人往亭子里拉,君玥外袍上的轻纱微凉,摸起来触感有些粗糙,苏芙搓了一搓,转而问君玥,“你这料子怎么这么糙手?没钱穿好衣服了么?”
君玥把袖角从苏芙手中轻轻拉出来,换了自己的手上去,握住苏芙的那只手,他道:“你不懂,这是最近南边传过来的料子,名为青木纱,虽比软烟罗等要粗糙些,但是做外袍冬暖夏凉,垂感很好,配着柔纱的里衣十分好看,起风时,不会像柔纱那样四处翻飞,只飘逸衣摆。如今这料子一匹要一两黄金呢。”
“一两黄金?”苏芙瞪大了眼睛,她使劲捏了捏君玥的手,恨不得把这个败家的捏死算了,“你这料子这么贵?”
“这有什么?你随便一根步摇就是这个价钱了,头面的价值是这料子的三倍。”君玥好笑地垂眸看了苏芙一眼。
“不是!这不一样!我那首饰可以留着换钱,也可以传下去,还可以拿去送礼,你这料子除了自己穿还能做什么?拿去典当沽酒吗?”
“好好好,不一样,是我奢靡了,我日后一定改。”君玥点头妥协道。
苏芙也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很快就换上了笑脸,君玥身上的淡香传过来,苏芙仔细一闻,总觉得有哪里不同了。
“你换香薰了么?怎么味道不一样?”苏芙抬头问君玥。
君玥疑惑地闻了闻自己的袖子,恍然大悟道:“嗯,没有用白芷了。”
苏芙一回忆,的确少了那一味苦香,她记得白芷是用来治头疼的,看来君玥最近没有再头疼了,君玥身子渐好,苏芙也打心底为他高兴。
两人对面而坐,君玥给苏芙沏了一杯茶,瓷杯微烫,苏芙用两指捏起茶杯问道:“你是一人来的?”
“当然不是,黑鹫和一帮暗卫也跟着来了。”君玥递给苏芙一块绒面帕子,叫她抱着茶杯,免得烫手,“另外还有一队军队,约有一百人,都是Jing兵良将,如今扎营在青玉楼外。”
“那大军何时到达?”
“还有五日,沿途郡守之军不过是一盘散沙,很简单地就过来了,太后多疑,不肯给郡守多的军队,郡县主将又隔两年换一回,刚熟悉地形和士兵就被调走了,这样的军队对上秦王军,战败是意料之中的事。”
两人正谈着,胡慕从九曲桥上走过来,他行礼道:“三爷,娘娘,底下传来消息,幼帝已经有三日未曾送信来了,宫中眼线递来消息,前些日子幼帝与太后在东宫中大吵一顿,太后下令囚禁了幼帝。”
君玥眉心锁起,苏芙担忧道:“太后可会对幼帝下手?”
君玥手抵在下巴上,拍了拍苏芙的手臂以示安慰,问胡慕道:“戒备森严么?”
“那是自然。”
“幼帝不能出事,对于太后来说,幼帝不过是个棋子,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