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亲戚开了个饭堂,在学堂的右边,需要出了学堂绕个弯,才能过去吃饭。
顾玉成看到几个熟人,正欲打招呼,几个人却避开他的目光,径自走了。
顾玉成心中疑惑,干脆不理会那些或明或暗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迈过高高的门槛,去正房里求见陆夫子。
他虽然退了学,也是受过陆夫子多年教导的人,于情于理,都该去拜别一下。
“你有心了。往后虽不能进学,也不可忘记读书人的Cao守。”陆夫子摸着花白的胡子,淡淡地道。
陆夫子态度冷淡,顾玉成也不好多待,再次拜谢,又说了一番客气话,就提出去收拾自己东西。
陆夫子也没留他,指了个书童陪他去。
顾玉成回想一番,发现顾二郎在学堂的时候,一直是好学生的代表,多次被陆夫子夸赞,又为人低调从不炫耀,人缘还可以,现在这般待遇,必有原因。
他有心套话,书童年纪又小,没一会儿就愤愤地为陆夫子打抱不平:“你们顾家人真是没良心!顾明祖刚考中秀才,就不把夫子当回事了!”
顾玉成心头一惊,急急追问,这才知道原来顾明祖去了县城学馆后,曾经多次抱怨陆夫子,说他学问不高,这么多年才教出了一个秀才。言下之意,竟是毫不把陆夫子当回事,觉得自己考中秀才都靠天赋异禀了。
县城的读书人圈子就那么大,四平镇也不在什么深山老林,哪怕顾明祖这话不是大声说的,哪怕陆夫子年纪大了不爱出门,这番话几经周折,也终于传到了陆夫子耳朵里,登时就把他气得不轻。
陆夫子年轻时屡试不第,后来办学堂也没教出几个有功名的学生,顾明祖是近年来第一个考中秀才的。虽然考中后就立马去了县城的学馆,陆夫子还是很骄傲,逢人就夸这个得意门生,连教书的心气儿都跟着涨了一截儿。
万万没想到惨遭打脸。
陆夫子心中生气,跟着就把同为顾家人的顾玉成也捎带上了,连见都不想见。
“你也不要怨夫子,他都被气病了一场呢。”书童道。
顾玉成停住脚步,正色道:“学生岂敢。夫子为人和善,对我多加照顾,必是气狠了才这样。可恨我病在家里,竟不能为夫子分忧解难。现在既然知道了,我当给夫子正经赔罪才是。”
“那倒不必。”这书童跟了陆夫子两年,和顾玉成也熟识,见他真心,反过来劝了两句,让他等过几个月陆夫子气消了再来。
陆夫子心眼儿不大,知道这事儿也没多久,现在正在气头上,去了也没用。
“即是如此,那我过两月再来向夫子告罪吧。”顾玉成谢过书童,跟着他去收拾了一个薄薄的被褥和一筐书,又在学堂外花三个铜板买了两个暄软的大rou饼,请了书童一个,自己拿着另一个往回走。
他太久没吃荤腥了,每天晚上闻着吕老太太在堂屋里给顾大富开小灶那香味,都忍不住咽口水。这会儿一个又白又大的rou饼裹着油纸放在筐子里,浓郁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顾玉成背着书生筐都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顶着太阳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顾玉成终于走到了无人的乡间土路上,肚子也咕噜噜直叫。
他放下筐子,拿出rou饼,掰了一半,咽着口水一小口一小口吃完,感觉两条腿都更有劲儿了。
将剩下的rou饼仔细包好,小心放到筐子的角落里,顾玉成背起书生筐继续往溪口村走。
人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回家的路,似乎也比出门的路更长一些。顾玉成直走到气喘吁吁满身大汗,也不过刚走到村东头。
村东头有去镇上的路,平常三无不时的能见人走过,今天却一点人影都没有。
不单这样,附近玩耍的小孩们也不见踪影。
顾玉成又坐下歇了一会儿。
他旁边是一条窄窄的水渠,现在只剩一个底儿了。抬眼望去,远处的田里有庄稼汉正在忙活。
顾玉成抿抿唇,心中微叹。
在这村里,有男人和没男人的日子,那差距真是太大了。
就说顾家吧,这还没分家,吕老太太也身体结实,然而现在这一家子的杂活全压在了王婉贞一个女人身上,她还得一天天下地。
因为顾家这仨儿子,每个人都有两亩地,老爷子和吕老太太有四亩,合计十亩。这数量不算很多,但也不少,往年都是父子兄弟一起劳作,不分你我,也从来不见顾大富忙活自己名下的两亩地。
结果自打顾大河出了意外,这地忽然就分清了,二房的两亩地自然就落到了王婉贞头上。
王婉贞力气小,有些活干不来,就得求大伯子帮忙。因为这份儿人情,周氏在这院子里,出了屋门几乎没再干过什么活儿。
亏得王婉贞能忍,又一心想为儿子护住这两亩地,每日里勤勤恳恳,从早至晚,几乎一刻也不停歇,硬是撑住了。
顾玉成没歇多久,便背起筐子继续往西走。
这几日他每天抱着小黑丫头,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