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想让厨子做点吃食。
结果一只脚还没迈进去,就撞见个卖身葬父的姑娘。
他是真热心,当下就把怀里没捂热的十两银子掏出去了。
然后就成了这上不来下不去的局面。
眼看顾兄弟来了,赵崇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顾兄弟!我正要去找你!”
顾玉成冲他笑笑,问道:“大哥你真心想收下这姑娘吗?”
赵崇再次摆手:“哪能啊,大哥不是这种贪花好色的人,怎能趁人之危?”
“那就好。”顾玉成转向人群,高声道,“我大哥急公好义,助人为乐,今天愿意送十两银子给这位姑娘,成全她的孝心。各位不要起哄了,快让这姑娘回家去,早点将老父安葬了吧!”
周围的人再次起哄,顾玉成不为所动,拉着赵崇就往外走。
那姑娘原本是跪坐在地上,这会儿忽的站起来,对二人施了一礼,哽咽道:“公子这般作为,岂不是令小女子成了那背信弃义的人?我是自愿卖身葬父的,当言而有信,跟随赵公子,为他做牛做马,绝无二话!”
顾玉成站住,正色道:“此言差矣。现在我赵大哥愿意出银子搭救你,又不要你卖身,是因为他人品贵重,为人仗义。他都说了不会趁人之危,你却三番五次硬要跟他走,难道是你自己不想背信弃义,就要我大哥做这个背信弃义之徒?”
那姑娘一愣:“我,我……”
顾玉成又看向赵崇:“大哥,我看你出手阔绰,家里可还缺牛马?”
赵崇一愣,下意识道:“不,不缺啊。”
“这不就结了?”顾玉成拽住赵崇,对那姑娘扔下一句“拿了银子好自为之,快去安葬亲人吧!”就快步离开,没多久就甩开看热闹的那群人,来到了兴隆酒楼前。
赵崇摸摸脑门,嘿嘿一乐:“今天真是多亏顾兄弟了,不然我还脱不得身呢。”边说边拉着顾玉成往里走,“来来来,到了自家地盘,我可得尽地主之谊,你千万别跟我客气啊。”
顾玉成跟着他往里走,直到进了个空无一人的包厢,才拦住打算叫人上菜的赵崇,正色道:“赵大哥此言差矣。你看看咱们俩人这身板,我不拉着,莫非你还能被人绊住不成?”
赵崇略一想就尴尬了,只好转移话题:“……一时没想到嘛,没想到顾兄弟你年纪轻轻,还挺怜香惜玉,嘿嘿。”
顾玉成板起脸:“我不是怜香惜玉,是见义勇为。”
赵崇:“???”
顾玉成今天来回走路累得够呛,找工作又不顺,这会儿心里不大痛快,说话也就不怎么客气,严肃着一张脸宛如教导主任:“赵大哥你今天太大意了!你看那姑娘,说是家里穷苦,要卖身葬父,可是你看看她十根手指,纤细白嫩,哪里是做过一点活的人?”
譬如他自己,原身就不怎么干农活,他也就做点日常琐事,跑了两趟四平镇,不过这么几天功夫,手上都磨出了一层薄茧。更别提王婉贞了,那一双手现在连花都绣不了。
因为太粗糙,一上手就得把丝线弄散。
赵崇努力回忆:“我,我没注意到,就看她可怜了……”
顾玉成:“可怜?哪里可怜?寻常人安葬亲人,风光葬了也不过三五两银子,更有那穷苦人家,一口薄棺,几刀黄纸,半两银子都用不到。能把十两银子都花在丧葬费上,可见平时也并不如何可怜。”
譬如顾大河,他的衣冠冢就花费了二两银子。因为吕老太太觉得不是正常下葬,没必要用那么好的棺木。
赵崇试图描补:“咳,能卖身葬父,也是有孝心了,毕竟无亲无故没人帮助……”
顾玉成冷笑一声:“孝心?什么孝心能自己穿戴整齐,只把老父放到破门板上,连一双像样的鞋子都不给穿的?至于无亲无故没人帮,要是没人帮忙,一个弱女子是怎么把一个大男人连同一张门板,一起挪到大街上的?天生神力?”
赵崇:“……”
真没看出来,他顾兄弟竟是这般言辞锋利的人物。
“又或者,你是看那姑娘宁肯卖身也不肯白要别人银子,觉得她自立自爱,惹人怜惜?”
赵崇急忙点头,是这样没错了!
“呵呵。”顾玉成毫不客气地发出嘲讽,“我今天在县里转了许久,发现找份差事不容易,但要是愿意只拿一半工钱的话,连最苛刻的酒楼老板也愿意收下。”
赵崇:“这个不可!顾兄弟一表人才,岂能这般吃亏?一半工钱才不过几十文钱,哪里做得?”
“赵大哥自己开酒楼,又是个厚道之人,凭那姑娘的品貌,要在你这里做个厨子,你必然是舍得给够工钱,甚至多给一些的。”顾玉成挑眉看向赵崇,意味深长地道,“是自卖自身做奴婢比较自爱,还是找份差事,以良民之身挣钱比较自爱?”
“赵大哥今天都舍得直接出十两银子了,难道还舍不得借给人家钱,让人做工还债?”
这般条分缕析之下,赵崇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