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闯出名气的人,讲起故事颇有取舍,又在原有基础上增加了不少内容,硬是把一千多字扩到了能滔滔不绝半个时辰的程度。
俗称:注水。
顾玉成听得暗暗佩服,打定主意写新故事的时候也要扩一些。
作为纯粹的听众,赵崇就兴奋多了。他家里常听说书,自己也看话本子,却没听过这般新鲜的,只被后面的情节勾得心痒痒,李年端着托盘过来的时候,他还特意给了块一两的银锭子。
李年说了一连串吉祥话,这才端着托盘继续收赏钱。
台上,李断肠也看到了这一幕,心中窃喜。
不枉他勤快练习,将《缘木求仙》尽快搬出来讲,可不就拍到了赵大少的马屁?
这赵字从走,走就是足,崇就是山和宗,赵崇二字,不就是无踪山人?顾小哥当时犹豫,肯定是受他所托,不好直言,才给了这样的暗示!
富贵人家的少爷就是Jing,看这赵崇,往日里从不下来听书,今天就来了,而且一边听一边叫好,满场客人都没他积极。
亲自当托不算,还给了这么大赏钱,不就是明示他好好说书?
李断肠自觉明悟了赵崇的暗示,整个人都振奋起来。一个大少爷心血来chao写话本,不外乎图个新鲜乐呵,他这就回去仔细琢磨,非给他说出朵花来不可!
这一番Yin差阳错之下,李断肠越发尽心。《缘木求仙》本就新奇,更是迅速流传开来,甚至掀起了一股对着大树喃喃自语试探自己有无灵根的风气。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顾玉成眼下却另有一桩不好开口的事。
他想辞职。
这个酒楼管事的位置原本就是赵崇为了感激送上的,实则他并无什么贡献。至于两样新吃食,也得了二十两银子,钱货两讫。
原先还想着在兴隆酒楼多待几个月,现在有了凉皮方子的钱和卖话本的路子,再混时间挣那一贯钱就无甚必要。
最重要的是,厉夫人已经显露出对他的关注,大有将他培养成赵崇的左膀右臂的意思。顾玉成不介意为人出谋划策当下属,但实在不喜欢被人当下人的感觉。
他是要走科举路子的,至少也要考个秀才功名傍身,不该在这个连伙计都不招,只肯用自己家下人的酒楼长待。
只是赵崇对他不错,还得好好斟酌下说辞才行。
顾玉成这边思量着,照常去各处检查,没一会儿就发现后院里点豆花的酸浆水少了些。
豆花是兴隆酒楼起家的功臣,孙长厚对这方子看得很紧,平日点豆花都是亲力亲为,还要把其他人赶出去。
这院子里储存浆水的共三口大缸,是孙长厚多次试验后改进的配方,连顾玉成都不知道是什么。
现在,这三口缸里面都少了一层浆水。
不多,只有一寸左右,但三个缸加起来,也得有两三斤。
要不是顾玉成把大部分事情都做了规范,每口缸都标了粗略的刻度,打眼一扫,还真看不出来。
他每日检查得仔细,这浆水,应是半夜就被人取走的。
顾玉成心头一凛,匆匆向楼上跑去。
第20章 两面夹击
赵崇不在。
顾玉成略一思量,交待贾老三盯着点小厨房,就出了兴隆酒楼,匆匆朝赵家大宅跑去。
今天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一来酒楼里干活的都是赵家家生子,一时半会儿很难查问,二来则是一个人偷浆水没用,顶天就用个石磨自家做着吃,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
冒险偷窃还能偷得这么小心,恐怕是和其他酒楼有了勾当,要不就是有人盯上了兴隆酒楼,许以重利要这秘方。
不管哪一种,都不是他能兜揽住的,还是要尽快找到赵崇。
顾玉成飞快跑了一刻钟,就不得不气喘吁吁地改成快步走。
他近来每日坚持锻炼,觉得体力见长,没想到还是这么弱,看来以后要加上跑步这项,多练练。
顾玉成一边杂七杂八地想着,一边绕过小巷往前走。他对清平县的路不怎么熟,平常都尽量避免走小巷抄近道,恐一不留神迷了路。
然而在快到赵家宅子的时候,斜次里忽的窜出个人影,一把薅住顾玉成,拉着他就往旁边的小巷去。
顾玉成张口就要呼救,听到一声熟悉的“是我”才松口气,站定后拍了拍身上,无奈地道:“好端端的,大哥这是要做甚?”
先前在酒楼做贼,现在是要在路边当匪?
“我,我……”赵崇脸色发白,眼神也透着少见的茫然,到嘴边的话梗了好一会儿,才艰涩地吐出来,“我爹要抬平妻。”
顾玉成:“?”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赵崇使劲儿闭了闭眼,低声道,“我爹素来和我娘感情一般,宠爱家中姨娘,万万没想到,我舅舅不过刚降了职,他就要把姨娘抬成平妻,还要开宗祠。”
这是要过了明路,把家业留给二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