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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崇受宠若惊,大声道:“大人谬赞了!您爱民如子,为宁安镇的灾情夜不能寐!小子前来,正是要为大人分忧解难!”
他也没来过县衙,猛地见了这么多人,手心都是汗,进门时差点顺拐。
幸好来之前跟顾兄弟一起对了对词儿,紧张之余还能想起一半,勉强答上了谭县令的话。
“你有什么办法?且说来听听。” 谭县令捋了捋胡子,命赵崇详细说说并演示一遍。
这下赵崇就不慌了,拉过顾玉成,道:“大人明鉴,这黄豆变豆花的方子是顾兄弟琢磨出来的,我家酒楼只是买了方子又加以改进。要说这办法,还是我顾兄弟最清楚,还请大人让他上前演示。”
他只在最开始新鲜了两天,实则怎么煮豆浆怎么点豆花都不是特别清楚,就不抢顾兄弟的功劳了。
反正全县城的人都去兴隆酒楼买豆浆豆花,这献策的功劳,还是牢靠的。
而且顾兄弟家境贫寒,要能在县令大人面前露脸,以后支撑门户也更有倚仗。
赵崇的心思并不如何深,谭县令一看便知,心中暗自赞许,又见顾玉成虽穿得一般,但人瘦瘦高高的,五官俊秀眸光沉静,对着父母官和满园陌生人也镇静自若,更是添了两分满意,命他细细说来。
顾玉成拱了拱手,道:“这法子说来简单,将黄豆在清水里泡一夜,胀大后和着水一起磨,就能磨出生豆浆。大人请看,这便是泡好的黄豆和刚磨出的豆浆。”
既决定来献方子,就要献得明明白白。来之前他就坚持从兴隆酒楼带了全套家当和半成品,要不是石磨太重不好搬,还能让县令亲手转两圈试试,来个眼见为实。
木桶里是膨胀的黄豆和雪白中带着豆腥气的浓浆,令人一看便知。
顾玉成如法炮制,又用剩余几个桶的东西讲解展示了怎么煮熟豆浆和点豆花,末了道:“一斤黄豆可出三斤豆花不止,若推广开来,必能让更多人填饱肚子,度过灾年。”
看着颤巍巍的豆花逐渐成型,想到黄豆的价格,谭县令面露笑意,赞道:“好,好!此法甚善。”又命差役给在场的人都盛一小碗豆花尝尝。
这赵崇和顾玉成二人,不但带了黄豆和豆浆,现场点了一大桶豆花,还带了两盆蘸料,分别是咸rou沫和腌菜,跟往日从兴隆酒楼买豆花时上面的蘸料一模一样。
这般细致周到,又讲得明明白白,可见确实是诚心献方的坦荡之人。
谭县令满意地捋了捋胡子,又请顾仪先品尝:“这现做的仿佛滋味更好些。”
顾仪也不推辞,尝了一口道:“此物入口软滑,滋味鲜美,倒比一般粥饭更胜。”
酒楼的桶挺大,众人都分了一小碗,一时间满园都是豆花香气。
一群人分散开来,或站或坐,慢慢品尝,间或交谈夸赞,气氛颇为融洽。
顾玉成和赵崇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赵崇更是心绪起伏,暗道顾兄弟确是他的贵人。因为在顾玉成说出要把方子献出去的瞬间,他其实并不愿意,但顾玉成很快说服了他。
“这方子是大哥十两银子买来的,敢问现在有没有赚回本儿?”
赵崇心说何止回本儿,几十倍的银子都赚回来了。
“现在这方子,大哥可还保得住?”
家生子里面都出了贼,泄密不过早晚之间,假如父亲真的抬了平妻,怕是兴隆酒楼都难保住。
赵崇被带着这般一想,顿觉送出方子不过尔尔,丝毫不值得心疼,于是痛快从酒楼里搬了伙计和一应家什,浩浩荡荡往县衙而去。
来之前心头火热,见了县令才有些慌,幸好结果不错,哪怕没有奖励,也不至于惹恼县令大人。
就是不晓得父亲知道后,会不会恼怒他自作主张……
顾玉成不知道赵崇的想法,假如知道,一定会告诉他,现在想什么都晚了。
他故意弄出这么大阵仗,揭了榜带着一堆东西往县衙去,就是要告诉所有人,豆花方子是他们献出去的。
半路碰巧遇见李年出来买东西,顾玉成直接给了他半贯铜钱,让他转告李断肠今天把这事儿宣扬出去。
甭管偷浆水的小贼是哪一方的人,都要被打个措手不及,什么也来不及做。
谭县令钟意这方子也好,不中意也罢,处心积虑窃取方子的人,都将吃不到一口红利。
如果此事真的和赵家内斗有关,赵老爷怕是已经暴跳如雷了。
顾玉成微微垂眸,掩住嘴角一点残酷的笑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就必须还击!
即使没有足够的力量,也要借力打力,给藏在暗处的对手一个教训,至少能防止对方得寸进尺。
现在人事已尽,且听天命吧。
顾玉成默默想着,忽听得身旁一个声音道:“这黄豆粗鄙之物,没想到能有这般滋味,怪不得赵家大肆收购黄豆,真是一本万利啊。”
闻声看去,发现是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