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陛下或哪位皇子面前, 后果不堪设想。臣妾每每想起,都怕得合不上眼!”
当日她被吓晕过去, 醒来就见陛下带着金吾卫赶来,分别扣下殿内数人审问。宋琢冰和杨施狼狈为jian,将脏水全泼到清羽身上, 咬死说他意图不轨,自己只能被迫防卫。
柳贵妃心中恨得不行, 谁家防卫能“被迫”成这样?奈何她请来作见证的几个贵女不争气, 不是惊吓过度就是哭得不成样子,没一个能说话的。只有右相孙女郭若霭尚算镇定,却跟着宋杨二人扯谎, 连清羽怎样无礼都编派出来, 真不知郭家是如何教女儿的。
好在还有合阳公主与昭惠公主,二人素来与她亲厚, 这回也站在她这边, 要求天子主持公道,严惩宋家女。
柳贵妃自觉君恩深厚,必能报表哥杀子之仇,叫那宋琢冰偿命。没想到琼林宴已经过了两天, 宝华天子却迟迟未曾下旨,她担心夜长梦多,这才借口身体不适,又请天子前来,哀哀哭诉。
“爱妃多虑了,朕当然不会让你受委屈。”宝华天子温声安慰了一句,就端起茶盏慢慢啜饮,不再言语。
说得好听,你倒是下旨啊……柳贵妃正待催促一二,就见方宽一脸为难地从殿外进来,吞吞吐吐地道:“启禀陛下,施郡主两个时辰前在太医院醒来,就跪行到飞仙殿,现下还在太阳底下跪着,御医说,说……”
宝华天子面露不悦:“你这老奴,怎的话都说不清楚?”
方宽深深垂首,不看天子和贵妃的脸色,飞快回道:“御医说郡主已经伤了膝盖,再跪下去怕是要不良于行,有损寿数。”
柳贵妃:“!”
胡扯!杨施这两天说是跪在飞仙殿外赔罪,实则上午晕倒下午昏迷,一去太医院就是半天,哪里能到有损寿数的地步?还跪行到飞仙殿,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罢了!
然而她年纪轻轻就登上贵妃宝座,也不缺心机手段,当即垂泪道:“郡主这是对我不满呀,此事本由宋家女而起,与郡主何干?可是臣妾苦劝她不听,非要这般糟践身子,太子也不劝着些,由得郡主在宫中胡来,这可如何是好?”
“眼下这宫里宫外,不知多少人在看臣妾笑话。可是臣妾也没想到,能有人敢在宫宴上杀人呀。陛下,臣妾真的心好痛啊。”
柳贵妃说着说着就倚到宝华天子肩头,眼泪瞬间将龙袍shi了一片。
“爱妃还有孩儿要照看,不可过忧伤心。”宝华天子抚摸着怀中佳人的秀发,宽慰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临走让她派人去内库取几件上贡的珍玩。
柳贵妃谢过皇恩,满面不舍地送走天子,回身就变了脸色,淡声道:“郡主还是不肯走?”
伺候的宫女端着金盆请她净面,角落里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太监上前几步,恭敬道:“是,奴才已按照娘娘吩咐,送了伞盖和锦垫,另派夏荷跟冬梅去伺候郡主茶水。”
柳贵妃擦了脸敷上香膏,这才道:“让她们跪着伺候去。郡主一日不起,她们也别起来。”
满殿的太监宫女,平日里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关键时刻没几个能用,现在飞仙殿人多嘴杂,不好处理他们,先给点儿教训再说。
想了想又道:“国师骤失爱徒,心情悲痛,你带些香料珍珠替本宫探望一二,转告他以大局为重,不可令陛下失望。”
小太监应了声“是”,躬身退下。
飞仙殿内,柳贵妃倚在榻上,由着宫女小心修剪指甲。
她自诊出身孕后就没炼过丹,全靠玄鹤子一人支撑,如今看来,还是要多加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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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宋琢冰面无表情地扎着马步,汗水浸透鬓发,又从脸侧淌下。
三尺开外,宋夫人时哭时骂,碗碟砸了一地:“我就知道那姓柳的不是好人,我好端端的闺女,进了宫就被迫杀人,全是那狐狸Jing害的!”
“好端端办什么宴会?分明是鸿门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一点好心!那什么清羽,还国师徒弟呢,这么不济事儿,怎么好意思出门行走?”
她将柳贵妃和玄鹤子师徒从头贬到脚,又转向宋琢冰:“你说说你,啊,我就知道不能放你出门,一出门准坏事!上次出去,你当街抓贼,连人家左相的马车都捅了个窟窿。”
宋琢冰小声道:“那都去年的事儿了……”
“现在才三月!”宋夫人抬高声音,“距离去年底很远吗?”
宋琢冰悻悻闭上嘴巴,目视前方。
宋夫人一看她这样子就来气:“让你进了宫少说话,最好不说话,你倒好,一声不吭捅了三个人!那群道士,哪里是咱家惹得起的?你怎么这么冲动!”
“我觉得冰儿做得没错。”墙角一个粗糙的声音弱弱响起,“柳贵妃这事儿干得太恶心人,不干脆处置后患无穷,怕是郡主性命都要折进去,太子向来宽仁……”
宋将军边说边缓缓起身,试图离开这个墙角。
“你好意思说!还不是有其父必有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