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你在干什么啊?!他是你的孩子!”李夫人双目通红,倚着身后的栏杆喘着气,嗤嗤道:“我才没有这个蠢货孩子。
你瞧瞧他那个傻子样,是我的儿子吗?你见过哪有孩子八岁了连妈都不会喊的,他不当我是妈,凭什么要我当他是儿子?”江未恨不得能时光倒退好从这女人一过来,就捂住李无恙的耳朵。
江未深呼吸了几下,压抑着心头怒火,沉声道:“李夫人,我很早就和李管家说过,不知道他是否有代我转达。
无恙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他比同龄人、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聪明。
他也不是不可以说话。
“只是他也需要变好的时间,你们为什么不能耐心一点?我也说过很多次了,他的情况是需要专业的心理医生来帮忙的,为什么你们总是没有放在心上。
“你既然希望他能会说话,那为什么不能给他帮助?你要是希望他和你亲近,为什么不多花一些时间来陪陪他?要是你能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我想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无恙会说的第一句话,也不会是‘哥哥’了。”
本来依照他的身份,同这里的女主人说这些,就是逾矩,就是多管闲事。
但李无恙把头埋在他怀里,一个劲儿地往他胸口钻,像是要把自己的小脑袋嵌进他胸口一样,好像背后是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他心疼不已,那些压抑在心中的话就忍不住都抛出来了,他本想沟通,但一想到李无恙才遭受这般对待,语气里就不禁带上了责怪和埋怨。
李夫人定定看了江未片刻,忽然扬唇笑了。
她是个很美丽的女人,李无恙Jing致的五官里便有几分她的影子,这展颜一笑本该是艳丽动人的,但那显而易见的不屑与厌恶,就让这笑容变得扭曲丑陋了起来。
“你倒是敬业的很,图什么呢你?嗯?你不会是指望他以后继承家业,把你当做大恩人吧?不说这小白眼狼有没有这份心,他有没有这个本事都不一定了。
这李家往后啊,可就不止他一个孙子了。
何况他还是丢人现眼的那一个。”
江未心微微一沉。
李夫人起身,摇摇晃晃下楼而去。
江未连忙捧起李无恙的脸,小孩的脸上好几处指甲划痕,嘴巴被撕扯得通红。
小孩脸皱成一团,挣扎了一下,捧住自己的头,又要往江未怀里钻。
江未见他模样痛苦,想到刚刚李夫人把他往地上摔的场景,有些慌,忙叫周婶联系了医生。
李无恙头痛不止,似乎呆在江未怀里才能稍有缓解,最后都赶去医院,做了检查,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回来后到了半夜,李无恙才不疼了,但脸色苍白,不见睡意。
他脸上还有些细小刮痕,江未拿着医药箱替他处理。
周婶端着些淡粥上来了说:“少爷饿了吧,喝点粥。”
江未看着小孩这遭罪模样,忍不住道:“为什么就不能拦着一点呢?”周婶支支吾吾道:“李管家又不在,我们哪敢拦着啊,夫人不准拦的。”
“那就不能给老夫人打个电话么?”“老夫人最近不是忙得很。”
江未有点想笑,恐怕这李家另一个孩子认祖归宗的事情早在这别墅里传开了,这些日子李管家不见踪影,李老夫人也没过来询问一声,怕是给了大伙儿一个风向标——小少爷害人造孽,又迟钝笨拙,过去李老夫人就很少过问,将人独自留在这李宅,想必往后更不会多加记挂了。
何必为了他再去得罪更多的人呢。
趋利避害,利益为先,人之常情。
李无恙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唇红齿白,看着粉雕玉砌的,小小年纪便可看出将来能怎么祸害到小姑娘。
他不笨,甚至尤其聪慧,他也并非不会说话,只是还需要练习,他现在有些道理和常识还不懂,以后若好好引导,必定能长成出色的少年模样。
他的眼睛里也没有怨怼,没有因被母亲如此对待而生出怨恨,甚至连委屈都没有。
他平平静静的,眼睛里都是江未。
江未给他贴好创口贴,刮了下他的鼻子,说:“哥哥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需要知道你的想法,所以接下来你愿意的话,要乖乖告诉我。”
他等着李无恙点头,小孩儿却叫周婶拿来自己的衣服,伸手在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条:“陆正煊是我的朋友了。”
江未一怔,有些云里雾里,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李无恙时不时会有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周婶见了,道:“今天少爷一个人去学校上课了,没让我们和你说。”
江未诧异,又心中高兴,看着纸条上的话,问:“所以你是想告诉你一个人也可以和同学友好相处?”小孩儿立即摇头。
江未不解,“那是为什么?”李无恙又点了点纸条上的字。
江未还是不懂,笑道:“哥哥还是不太明白,所以有时候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