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儿还有些愧疚与补偿,甚至是有些想要依靠。
明璋不知道她这些时日被明钰寒了心,便也不知她心中这些弯弯绕绕。
季濯缨没怎么进过宫,明璋便一路指给他看。考虑到两人之中明璋腿脚不便,季濯缨又是个身娇体弱的男子,唐缮特意备了软轿。
“此处便是坤德宫,我十五立府之前一直住在此处。”明璋指着路过的一座宫院,没什么感情地开口。
季濯缨多看了那宫墙几眼,扭回头来问她:“怎的看上去像是许多年无人居住了,宫人们平日里不打扫吗?”
明璋嗤笑了声,季濯缨听到了,跟在轿子旁的唐缮却没听到,闻言有些尴尬,干巴巴回了句,“许是宫人们见殿下不常回来住便偷懒了吧。”
事实上,宫人哪敢随意偷懒,除非这主子本就不受重视。
季濯缨伸出手,将明璋紧握的拳头包在自己两手之中,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却没想到明璋趁外面唐缮不注意,偷了个香,又端坐着装没事人。
季濯缨后知后觉扭过头看她,见那人做了坏事还装得无辜,反倒是红透的耳根将她出卖了个彻底。
两人到了明德殿时,正是饭点,女皇已端坐上首,左手边坐着贤妃蒋综,右手边坐着德妃裴良意。
季濯缨自小跟着母亲见惯了大场面,倒也不怯场,跟着明璋不卑不亢规规矩矩跪下,向女皇行礼。
“儿臣给母皇请安,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人异口同声。
女皇笑容满面,忙道:“平身,快过来坐。”
明璋自上次请来沧浪仙看病,便被女皇特许日后只需坐在轮椅上见礼,不必伏着,是以她忙牵住季濯缨,将他扶起来。
“太女殿下对正君真是贴心呢,这青梅竹马的情谊真是令人心生艳羡呢!”蒋综上次叫季濯缨下了面子,此时Yin阳怪气开口。
女皇果然上了当,一听“青梅竹马”,还当两人早已有了情愫,不由开始怀疑先前季良同时拒绝自己的两名女儿,是在为明璋另寻机会。
见她表情上有了些迟疑,明璋暗暗剜了蒋综一眼,真是个毒夫!
“贤妃娘娘,孤与内子是在今年春日宴才相识相爱的,孤又从小住在宫中,立府后也是大门不出,内子更是娇养在府中不见外人,之前从未见过,何谈青梅竹马。您这番话是从哪听来的?”
明璋将他的话怼了回去,蒋综说不过她,又见女皇面色有变,忙将矛头转向季濯缨。之前他恫吓季濯缨时,可是成功了的。
自信开口,蒋综面上笑得得意:“太女正君进来,除了问候陛下便一言未发,可是不认识本宫和德妃弟弟?”
这是在问责季濯缨不向他见礼了。
一旁的德妃是个直肠子,听不懂他在挑毛病,却也觉得哪里不对,便没搭茬。
季濯缨却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才开口:“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您先前不还替母皇来传过话嘛!”
明璋“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赶忙憋回去,向女皇告罪:“母皇恕罪,阿缨他被儿臣惯坏了,说话一根筋,他不是想落贤妃娘娘面子的。”
女皇又被提醒了蒋综曾狐假虎威,威胁大臣之子的事,面上一时有些挂不住,心中又有了些不高兴,瞪了蒋综一眼,“一整天就你话多!”
除了宫宴那晚,女皇一直对他未曾斥责,是以蒋综胆子又大了起来,他面上委屈,低声开口,“臣妾只是见正君进来也不看我们这两个公公一眼,心里有些不适罢了。”
女皇还未开口,明璋却是先一步高声开口:“贤妃娘娘,若孤没记错,内子的位分同你可是一样的,见之无须见礼。更何况出嫁从妻,孤未曾问候你,内子自然也不必。”
明璋从小便和蒋综不对付,女皇见了便头疼,忙摆摆手,“行了行了,快坐下用膳吧,璋儿同濯缨给朕敬杯茶即可。”
明璋这才牵着季濯缨的手,入了座。
御膳房今日可是大展身手,道道菜都更比平日Jing细奢华。
女皇动了筷子,明璋便也毫不客气,捡着季濯缨爱吃的,就往他碗里夹,直到他面露难色,小声道“吃不下了”,才停下。
一抬头,桌上其余三人皆面色古怪地看着她,明璋咧嘴一笑,“母皇恕罪,儿臣看着内子便忍不住要照顾。”
女皇看着明璋妻夫感情甜蜜,又看看自家身边这两个不省事的,头疼得不想多看她一眼,用完膳便将她们赶了回去。
坐在马车上,明璋哈哈大笑,“蒋综还想找事,你竟一句话便堵回去了。你也不怕提起那日的事叫母皇恼羞成怒了。”
季濯缨浅浅笑着,“陛下不会当场翻脸的,她现在还要依仗你,所以我便无所顾虑。佩玮姐姐,我都是仗着你才能口无遮拦呀!”
明璋心里熨帖,猛地把他揽进怀里,手不老实,嘴上也不依不饶,“怎么还叫姐姐,昨夜叫妻主叫得多好听!再叫几声来妻主听听?”
季濯缨笑着推她,“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