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世事污染,仍然保有本心的学子们,现在对于贺书渊,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钦佩,同时,看向刚刚极力抹黑贺书渊的贺书钦,眼神中便俱是带上了明显的鄙夷厌恶之色。
你管这叫行事偏激?叫为人虚荣,好大喜功?叫不思进取?
只有原本对贺书渊抱有偏见的徐应卿,难掩心中的惊讶,与难以置信,他明明亲眼所见,贺书渊行事诡谲,连个君子都算不上,如今,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看了看同样一脸难以置信的贺书钦,实在忍耐不住心中的疑问,开口问到:“可是,刚刚你堂兄,贺书钦明明说过,自从你父亲意外去世后,你就行事偏激,为人虚荣,好大喜功,不思进取,学生实在是不明白,一个人的本性,怎么能轻易改变呢?”
☆、第四十七章
徐应卿的贸然插嘴, 并没有让学台喻文兴和路山长不喜,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互相对视了一眼, 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淡淡的怜悯之意。
这孩子, 还是心思太单纯啊!
并不知道,他本身就对贺书渊有偏见的喻文兴和路远行两人, 只道他心思单纯, 不明白那些大宅门里,互相争斗的戏码, 竟把贺书钦的污蔑之语当真。
不过,在听了他的话后,都同时有些好奇,贺书渊会如何回应,不禁同时向站在两人面前的贺书渊看了过去。
贺书渊扭头看向徐应卿, 心中不解,他为什么总是跟自己过不去, 不过, 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冲他笑了笑, 语气诚恳中,透着无奈的回到:“我二哥人品、学识,俱是上佳,看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 自然是恨铁不成钢的…”
他的这番话,又是让屋里的人一阵唏嘘,眼中俱是露出赞赏之意。
学台喻文兴更是越看他越喜欢,少年虽然年纪尚幼,还未长成,但是眉目疏朗,大气稳重,恃才而不傲物,旷达却又守礼,假以时日,定能一飞冲天!
“你当初,是怎么想要办这份校报的?对于这份校报,你以后还有何规划?”对贺书渊抱有极大期待的喻文兴,兴致勃勃的开口问到,全不记得,刚刚自己明明已经要走的事情了!
“学生当初之所以会想要办这个校报…”贺书渊站在那里,侃侃而谈,自信从容间,神采飞扬。
而听了他刚才那番话,摇摇欲坠的贺书钦眼前,看到的,却不是神采飞扬的贺书渊,而是屋里众人,对贺书渊钦佩赞赏的眼神,和对自己的鄙夷与不屑!
贺书渊刚才的那番话,不啻于一声惊雷,让他蓦地反应上来,刚才自己做错了什么!
而贺书渊的那番话,就好似一下下抽打在他脸上的耳光,让他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想到,今后在学院里,自己将一直承受这样的目光,而且被学台大人所厌恶,前途一片黑暗,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去。
然而,他的晕倒,却并没能引来大家的注意,学台喻文兴只是眼风一扫,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便有随从,将晕倒在地的贺书钦拖了下去,而屋里的人,则继续兴致勃勃的讨论着…
学台大人最终还是在书院,待到了第二天,才离开,头一天,不仅跟贺书渊谈得十分投契,晚上,更是跟贺书渊一起吃了晚饭,作陪的,只有路山长。
这待遇,是所有书院学子,从来不敢奢望的,而贺书渊,竟然得来的如此容易!
不过,并没有人,因此而对他产生什么不满,或是恶意的猜测,因为,那天,他面见学台大人时的言行,已经被当天在场的学子们,传了出来,学院的学子们,此时对他,只有钦佩和推崇。
一时间,贺书渊这个走后门进来,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的白身,竟俨然成为了松山书院的学生领袖!
而他的堂兄贺书钦,则是成了人人鄙夷的过街老鼠,没几天,便因承受不住大家异样的目光,而病倒了,无奈之下,只能办理了休学手续,估计不等上个三两年,此事被人们遗忘前,是不敢再回来上学了。
贺书渊却并不把,别人对待自己的态度,太过放在心上,再多的虚名,也比不过切切实实的功名,如果他一直无法在科举中,有所建树,那么,这些虚名,很快便会成为负担!
因此,除了主持办理校报一事,和每周修沐时,去收容的孤儿那里看一看,他几乎把所有的Jing力,都用在了读书学习上。
之前勇毅侯世子霍荣昊,跟他带来的那箱子书,更是拓广了经义的范围和深度,让他受益匪浅。
而他在此期间,也与朝夕相处的霍荣钧和每周修沐时能够见上一面,毫无拘束地谈天说地的沈世然,结成了深厚的友谊。
时间飞逝,转眼间,便已经到了年关。
书院按例,过年是会放假的,直到过完正月十五,才会重新开学。
不过,虽说是会放假,但是,贺书渊却过得并不清闲,反而比在书院读书时,还要忙上一些。
恣意书坊印制的舒意和畅意,两份报纸的业务,已经走上了正轨,不用他Cao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