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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爸也没做错。趟了浑水,就是不进则退,一旦出什么事,多的是人落井下石。我又是女儿,婚姻掌控在他手里总比哪天被人暗地里做些什么要安全得多。

    卫越明轻咳一声,继续看手里的文件,不接她的茬:“你要真睡不着,就想想明天买点什么给爸妈吧。”

    “我爸当年虽然赌赢了,但也免不了被人敲打。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情,你,卫家,就是我爸为我选的后路。”

    “我爸虽然不是白手起家,但能走到今天,背后自然有其他助力。商场如战场,和权利混杂以后情况更严重,一旦站错队,能保住一家老小就已经是祖上积德,更别提东山再起。

    卫越明不以为然:“没准备是我没提早跟你说。确实也不应该这么久不去看他们,既然要去,还是买些合适的。”

    “你还怪他?”

    “嗯,这个逻辑我喜欢,我就是让人这么省心,”殷雪已经整理好了心情,摆摆手一脸轻松,“不过我到现在还和我爸闹别扭不是因为这些啦。单纯因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过了合适的时机再想把话说开很尴尬的。再说我也要面子的好吧,总不能让我去跟他道歉吧?而且不谈这些的时候我跟我爸还是很和平的,也挺好了。”

    “知道。”殷雪的回答在卫越明意料之外。

    “当年也是太年轻。虽然想得明白这些内情,但想不明白我爸的选择,所以和他闹得还挺厉害。那时候单纯觉得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了,干嘛非要费尽心思往上爬呢,普普通通过完一生不也挺好吗。

    “回过头想想,我事情做得好,他会开心骄傲,但我做得不好,他也没什么所谓,反正我只要在他的保护伞下就万事大吉。结婚的事情说到底,是他不相信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吧。

    “那你随便买吧,我爸妈也不缺什么。”殷雪对这个话题兴趣缺缺。

    卫越明无奈:“这有什么好看的。快去睡吧。”

    殷雪皱皱眉,靠在椅背上:“也不是。就是,我爸那人你也知道,回去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在家时间久了他还老嫌我烦。”

我整理些材料,你先去睡吧,不用等我。”卫越明看向手里的文件,等了一会发觉殷雪没反应,有些疑惑地看她。

    卫越明惊讶的表情落进眼底,殷雪自嘲地勾勾嘴角:“原来你也以为我不知道啊。

    卫越明见不得她难过的样子,皱皱眉,忍不住开口:“爸不教你是因为你已经足够优秀,不管待人接物还是生活琐事,都让他足够放心。”

    “段淇风出国之前在我爸手底下实习过,我才知道我爸也会那么手把手教人做事,一边吃饭一边数落他和同事相处不能怎么怎么样、工作要怎么考虑得更全面。我当时还在旁边幸灾乐祸来着……”

    “但问题也在这,我知道我爸当然是爱我、为我好,但我也突然发现,他对我没什么期待。至于理由,说起来挺可笑,就因为我是个女儿。

    站起身把椅子放

    “你爸怎么会嫌你烦?”卫越明放下手里的文件问道。

    卫越明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不想回去?”

    殷雪没想到卫越明会问得这么直白,怔了几秒,重新趴回桌上看他:“你觉得呢?你觉得我应该怪他吗?”

    殷雪看看他有些发红的耳尖,笑得开心:“这次来我都没给你爸妈准备什么,回我家更不用带了,不用客气。”

    殷雪坐直了身体,正伸长脖子看他,一脸新奇和兴奋:“我还从来没看过你工作的样子!”

    “啊,不是,”殷雪有些苦恼地抓抓头发,“还是距离产生美,真要整天待在一起,都是互相嫌弃的,孩子和父母之间不都这样嘛。”

    “而且现在我也能明白过来,你爸妈当年能轻易接受我,并不全是利益牵扯,更多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刚好对我有兴趣,你爸妈绝不可能把你的终身大事当做筹码。”

    卫越明躲开殷雪的目光,看向桌面上虚空的一点,轻声开口:“当年你爸那么仓促让你嫁给我,是公司出现危机,而且与我爸多少有些关系,这些你知道吗?”

    “也是我自己不知足。就算我爸把我当个儿子培养成继承人,我估计也不会对他的生意有兴趣,到时候局面可能比现在还难看。”

    想得再明白也还是委屈,殷雪倚在靠背上仰头看向天花板:

    殷雪冷静的声音轻飘飘落下,不过寥寥数语,却重重砸在卫越明心上,让他无言以对。

    “扯远了,说回我爸。”殷雪也不想时至今日再同卫越明计较这些,轻轻吐出一口气,继续剖白:

    看到他的表情,殷雪轻笑一声:“不要这么一副受打击的样子,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不都说工作的男人最帅嘛,”殷雪也不打瞌睡了,继续奉承,“确实很帅!”

    殷雪苦笑一声,也沉默下来。

    听她这么说,卫越明很是愧疚,却无论如何都不想对当年的选择道歉,只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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