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怎么就叫你如此深恶痛绝,恨不得让我以死谢罪呢?难不成我死了你就真的开心了?”
镇国公气得直喘:“兔崽子,我何曾说过这样的话?”
“自小到大你对我的态度,不就是这个意思么。老是埋怨我不如兄长,觉得有我这个儿子让你丢人了,可我是为何变成现在这样,你当真就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你不中意我这儿子,难不成我就中意你这个父亲了?莫说镇国公府富贵,我宁愿不要这份富贵。”
“好你个臭小子,我就知道你记恨老子。”
“岂止是记恨啊,一如你恨不得不要我这个儿子,我亦不愿要你这个爹。”话落,唐璟看着镇国公又是一副想打他的模样,转而又道:“说起来,我这些天来司农司,路过东街那条巷子的时候,总能看到一对乞丐父子。”
镇国公皱着眉,不知他为何提了这么一出。
唐璟兀自说着自己的话:“那父亲虽一贫如洗,以乞讨为生,可每每得了什么好东西,无一不是想的自己那残疾儿子。我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羡慕一个双腿残疾的乞丐。”
镇国公隐有不悦:“你竟然将我跟一个乞丐比?!”
“是啊,只怕真比较起来,你还远不如人家呢。”许久不曾将心里话说出来,如今借着这个机会,唐璟只想一次性说个痛快:“一个乞丐尚且知道护子,尚且知道舐犊情深,你这个高高在上的镇国公,反而恨不得自己儿子从未生出在这世上。如今闹得父不父,子不子的,当真是,让人齿冷。”
镇国公被说得哑然。
唐璟丢下了一句:“你既瞧不中我,往后便别来我这儿了。欠你的钱,我会十倍百倍地还回去。往后我是风光也好,丢脸也罢,只请国公爷千万别再惦记着我,毕竟,我同你镇国公府实则早已经没了干系。”
“你……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唐璟挑眉:“一刀两断,这不是你一直盼着的么,如今我同意了,不赖着国公府了,你难道不高兴?”
镇国公脸色难看。每次都是他教训这个不肖子,那不肖子即便反抗了,也不过顶上两句无关痛痒的话,哪里像现在这样,直接切中要害。镇国公都被他说得有些懵了。
“我还有事就不多陪了,好走不送……国公爷。”唐璟讥笑,决然地转身离开,
其实哪里只有那老头子一个人忍无可忍呢,他也早就忍不了了。若是可以,他宁愿不要这便宜爹。
唐璟走掉之后,镇国公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在那边站了许久,待意识到再这样站下去兴许要被人看笑话了之后,他才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问罪没有问成,反而被别人说了一通,可想而知镇国公心里是有多不舒服。不过这不舒服和平常还不大一样,若是平常被人这么说了,镇国公早就气翻天了,可今儿他却不生气,只是觉得心里堵堵的,百味杂陈。
镇国公耷拉着眉眼,不大爽快地从司农司里离开之后,原先躲起来的那些小吏这才从屋子里头冒了出来。
“早就听说国公爷跟唐大人不对付,我原以为是哪儿来的风言风语呢,没想到是真的。”
旁边的人拍了他一下:“怎么可能不是真的,唐大人都被国公爷从家里赶了出来,这还能有假。”
另一人怎么就想不通了:“再怎么说都是父子,哪来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那些人想到自己家里头的糟心事,瞬间便理解了几分。
他们本不敢得罪镇国公的,可如今国公爷都已经走了,便也壮起了胆子,再次寻到了屋子里。
唐璟本来在屋子里埋头看书,看到他们又围过来了之后还有几分惊讶:“怎么,你们还没听够呢?”
“没听够!”
听着就那么好吃的东西,怎么能听够呢?
唐璟见他们这样的反应,还觉得挺有意思。
想想一开始他到这司农司里的时候,这些小吏迫于陈司农几人的官威,一个个都不敢拿好脸色对他。
便是后来陈司农同他道了歉,整个司农司里风向彻底变了之后,这些人对他也不大熟络。可今儿他闲着无事,碰巧跟他们提了一下后世常见的菜品之后,这些人对他便立马换了一个态度。
唐璟扔了书,摩拳擦掌:“那你们都说说,想要听什么?”
有一人兴冲冲地问了起来:“大人,那炒鸡子,当真那么香吗?”
“那是自然的。古人有载:炒鸡子法。打破,著铜铛中,搅令黄白相杂。细擘葱白,下盐米、浑豉。麻油炒之。甚香美。”
旁边的人吸了吸鼻子,神情有点向往。
唐璟看得却有些奇怪:“难不成你们都没吃过炒鸡蛋?”
“吃过是吃过,可是一年到头,吃炒菜的也不过就是两个手指头次数罢了。”
“怎么会这样?”唐璟之前看过庄子里账本,铁农具买来并不贵,想来铁锅应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