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疏也到了下面,仰头看着萧兴:“您这是到逃到哪里去呢?”
“逃?谁说我要逃了?”萧兴的脸上露出了无比轻蔑的神情, 他看了看远方热热闹闹的舞台, 似乎想从攒动的人头里找到他要锁定那个人的踪迹。
然而那个人被隐匿在了人海中, 萧兴搜寻失败了。
可即使是失败了, 他也绝对不允许自己被人抓住。
萧兴微微颤颤地站起来,像是拼尽全力一般,站在了高楼的边沿。
他依然矜持地像一个真正的贵族。
萧兴鄙夷地瞥了一眼脚底下那群将他送上末路的人。
“不要动了!你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萧兴冷冷道:“我不会被任何人制裁, 我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说罢, 他就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用力地从高台上跳下,然后瞬间坠落在地上,溅出了血色的花蕾。
他不愿意被病魔杀死, 更不要被法律制裁。
这一次,他将决定自己的命运。
萧兴跳楼引起了周围的一片喧哗,但此时毕竟全场都很热闹, 很快这种局部的喧哗就淹没在了人chao的欢声笑语中。
而在人chao的另一头,齐御抓住萧凌细细的手腕, 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我有话想说!”
萧凌仔细端详了齐御的表情, 恣意的表情也慢慢收敛下来, 不动声色地从齐御的手中挣脱出来。
“有什么想说的?”
“啊……”齐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哑着声音道,“我对你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再爬起来的,现在我完成承诺了!”
萧凌静静道:“我知道。”
“所以、所以我觉得也许这是一个时刻,可以将我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没有你,我不会有这么一天,也许你会觉得我今天说的话很奇怪,很乱,但是这些都是我真实的想法……你说过一定要面对自己真正的内心对吧?”齐御慢慢地稳定了呼吸,下定决定要说出来了,“萧凌,我很喜、喜……”
“对了。”萧凌却突然打断了他,“有一件事,我也很想征求你的意见,现在也刚好是时候。”
突然被打断,齐御一愣,还是问:“什、什么事?”
萧凌露出了微微羞涩的神情:“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句话像冷水一样浇灭了齐御高昂的兴致,他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嘴上下意识道:“那、那很好啊,恭喜你。”
“嗯,谢谢你啊齐御,我很烦恼怎么和他告白,你有什么建议吗?”萧凌真诚地问。
齐御感觉他的血ye像是一瞬间凝固了,他不死心地问:“那……这个人是谁呢?我认识吗?”
萧凌笑道:“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只是没接触过。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这个人了,后来因为一些缘故,我们失散了很久,一年前我才和这个人重逢。”
齐御越听,越觉得如坠寒潭之中,萧凌说的这个人,不管是谁,总之是和他没什么关系的。
“……所以,我现在决心和他告白了,儿子你会为我感到高兴的吧?”萧凌说完了他的话,静静等待着齐御的回复。
齐御差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强行提起兴致,挤出一脸高兴的样子:“那、那当然高兴了,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搞不好人家压根不会同意呢。”
“我说,你就这么对你老父亲没有信心吗?”
“那可不好说。”
在这种习以为常地斗嘴中,齐御似乎找回了状态,能够接着自如地和萧凌对话下去。
两个人就像是回到了平常相处的时刻。
齐御觉得他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朦朦胧胧的感情在发芽,还没能开花,更不会结果了。
齐御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浑浑噩噩地和萧凌对话完,又是怎么浑浑噩噩地鼓励了萧凌去给喜欢的人告白,最后更是怎么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后台。
只知道当他回过神来,齐御已经走到了卫生间里,然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蹲在地上痛哭这份朦胧的感情还没开花就凋谢了
原来世界上的事并不是努力就有用了,总有不属于你的人,不属于你的事,不如意才是常态。
齐御也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这是萧凌教给他的成长课程里最终极的一课,这是生活的真谛。
就像他创作的《追光去》里的歌词里已然预兆了一切。
——流浪的人去了哪
——你还记不记得他
——流浪的人去了哪
——今天的他依然没有家。
原来不是没有家,而是那个照着灯光的家,从来也不曾属于他。
齐御不知道的是,他身后不远处,萧凌正担忧地看着。
看着齐御蹲在地上哭嚎得像个孩童模样,萧凌心里微微有些难受,但也更加肯定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萧凌的身后,薛闻疏的声音响起:“你又何必装做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