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说不出话来,他其实也暗中调查过陈钊,他本人倒是没什么,除了为人孤僻一点,其他倒也还好。可他母亲再嫁不说,曾经还给人当过小妾,据说为人也十分刻薄,刁难原配之子也是真的。这样的家事就算陈钊没犯事,他到时候也要上报礼部的。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纯茵竟然情根深种到这个地步,着实有些难办。
“其实也确实有些疑点。”嘉靖补充道:“因为涉案人员身份特殊,顺天府直接将折子递过来让朕亲自审阅。陈钊在狱中,无论怎么审问都坚持自己没有杀人,在他房里的那些凶器都是些钝器,而钱中原中的却是刀伤。最重要的是,那伤人的匕首问题很大。”
说着他将匕首递了过去,李乘风纳闷的看了看,除了旧了点实在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
嘉靖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解释道:“因着俺答进犯,天工局最近一段时间都在研发军工方面的,他们改良了钢铁冶炼流程,不仅强度有所增加,就连成本也降低了不少。民间还回收过淘汰的旧刀具,如今这种匕首京城周边已经很少了。正常人的确分辨不出,不过官府的人还是能察觉。”
李乘风默默思索,如果真是这样,陈钊一个一辈子都没出过京的学生,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虽然并不足以证明他的清白,但确实有些可疑。
“陈钊身份特殊,其中又涉及到皇家,很多事情不能跟外人说。”朱厚熜略感歉意道。
李乘风摇头:“皇上大可不必,于公臣身为国子监祭酒,案件牵扯到的二人本就是臣的学生,说来也是分内之事。于私臣受公主照顾颇多,出一份力也是应当的。”
“那么,朕就下旨由你全权监管此案,顺天府等从旁协助。”
“微臣领旨。”
离开皇宫后,时候已经不早了,看着微暗的天空,李乘风忧愁的叹了口气。莫名其妙给自己揽了个活儿,如果说发明创造,他算是半个行家,但查案断案,完全就是个弟弟。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次日一大早,李乘风便去往官府的停尸房,跟仵作一起简单查看了一下钱中原的尸体。仵作听说来者是国子监祭酒,还担心文人娇弱,恐其没办法面对死尸,建议在门外等着就好。
李乘风好笑的摇摇头,从刚穿越到现在,他手上也沾了不少人命,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技术宅了。抬了抬手,让对方赶紧走就是。
停尸房的气味并不好闻,不过好在现在是冬天,钱中原死了也没多久,虽然身上出现尸斑,但并未腐败。
“死者死亡时间为戌时左右,死因是腹部被利器刺中,导致失血过多,而地点就是被发现的那间屋子。”仵作一边给李乘风示意,一边陈述验到的。
李乘风仔细端详了一下尸体,突然发问道:“这几处是什么?”他指了指那些明显不同于其他尸斑的痕迹。
仵作不在意的扫了两下,“回大人,这些是生前受到的伤,钱中原死后便留下印记,这也证明他曾经跟歹人缠斗了一番。不过可惜力气不够,再加上当日国子监内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外面时不时有人放鞭炮,以至于无人发现。”
皱了皱眉,对方说的,倒也有可能。不过在他的记忆里,那日看见陈钊,虽说他身上衣物凌乱,但却并未有什么伤痕。按理说陈钊那小身板,真跟钱中原打起来,就算打赢,怎么可能没受伤?难不成下了毒?
然而这个设想也被仵作否定了,对方言明他仔细检查了钱中原的尸体,并未有中毒的迹象。
带着疑惑,李乘风回到国子监,询问了那日的几个目击者,得到的答案都是并未亲眼看到陈钊行凶。此时李乘风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正当他一头雾水之时,唐正刚敲开了李乘风的门。
还是那副不怒自威的面孔,还是那样教导主任般严肃的神情。唐正刚先是简单的汇报了一下这些天的工作,然后又开始扯些日后的教学重心,最后竟然开始跟李乘风聊起家常,听得李乘风浑身起鸡皮疙瘩。
“咳……唐大人,你我身为同僚,有什么事大可直说,能帮的我一定帮。”李乘风打断他的话,实在看不下去了。
唐正刚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咬咬牙道:“李大人,听闻您被指派调查钱中原被刺案。下官是想过来说一声,钱中原跟陈钊虽然素来不和,但凭我这么多年对学生的了解,陈钊绝对没有杀人的胆子,想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李乘风面色的稍缓,试探性的问他:“我看唐大人平日里对他们两个不假辞色,怎么想到来说这番话。”
“李大人此言差矣,你我身为国子监老师,不管是谁,都是我们的学生,理应一视同仁。他们都是我看着在国子监读书的,本就该如此。”唐正刚好不容易缓下的神色再一次严厉起来。
李乘风看对方炸毛,连忙出声安抚,左哄右哄总算将人稳下来。他到不怎么生气,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李乘风早就知道唐正刚属于刀子嘴豆腐心那一卦的,对国子监的学生都是真心照拂。至于为何最开始会针对自己,